第 5 章 怎麼不告而彆了?(2 / 2)

今日雖然沒能混出城外,但是救了個人,也是極好的。

高睦不知道有人正為她的平安高興,她在成衣鋪將一切打理妥帖後,發現已經錯過了越國公府的飯點,帶著護衛們在酒樓用了午飯,這才返回越國公府。

“今日外出不順利?”

高睦在成衣店新換的儒衫,與出門時那件一樣,都是玉色。旁人見了,看不出高睦換了衣服,王夫人卻一眼就看出了區彆。高睦的衣飾都是王夫人安排的,量體裁製的衣裳,不會如此不合身。高睦出門在外,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沒有無緣無故換衣服的道理,王夫人故有此問。

“回母親,孩兒從姚家出來,與護衛彙合前,有十來個賊人襲擊孩兒。似乎是雇來的江湖人。”高睦點頭道。

姚文度的帖子遞到高睦手中之前,經過了越國公府的門房,高廣宗母子能拿到姚文度家的地址,不算離奇。但是,襲擊高睦的賊人,堵在姚家門外的巷道中,似乎料定高睦會把護衛留在巷外。而且高睦出門時,宣稱自己是去書店,怎麼就讓人精準地堵在了姚家門外?既了解高睦的習慣,又能知道高睦的真實去向,那隻能說明,高睦和王夫人身邊……有隱患。

“我來查。”王夫人也立馬意識到了有內奸,她淡定地點了點頭。

高睦即將科考,沒有功夫查內奸。她不熟悉越國公府,就算有功夫,也未必查得出來。所以,明明小腹越來越痛,她還是一回府就來到了王夫人這裡。無論王夫人查不查得出來,好歹先讓母親有個提防。

“那孩兒先告退了。”高睦一向痛經,好在她的月事不規律,時常數月才來一次,不然每個月都有兩天痛得麵無人色,該惹人起疑了。與王夫人說完急事後,高睦急著回房休息,很快提出了告辭。

王夫人瞥了一眼高睦頭上的冷汗,問道:“受傷了?”

“一點棍傷。賊人沒有刀劍,用的哨棒。”

本朝嚴控兵器,就算是軍功立身的公侯人家,家中的刀劍也有限。王夫人在聽到“江湖客”時,就猜到了高睦的對手沒有刀劍。她點頭道:“嗯,回去了讓鄭嬤嬤給你塗點金瘡藥。”

鄭嬤嬤是王夫人的保母,她無兒無女,也沒有其他親屬牽掛,是為數不多的知道高睦女兒身的人之一。從高睦出生後,鄭嬤嬤就在高睦身邊伺候,是高睦身邊唯一的女性仆人,也是唯一能進高睦房間的仆人。

“是。”

“說說你去姚家的事。”

高睦打算行禮告退,王夫人卻以手下按,示意高睦坐下。

從高睦習武起,她的房中就不缺上好的金瘡藥。對於高睦身上的“一點棍傷”,王夫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高睦許久不來月事,又正逢受傷,她痛經加棍傷,著實萬分難受。此時房中隻有王夫人,高睦不用顧忌,便指了小腹,低聲道:“母親,孩兒腹痛,想回房歇息。姚家的事,可以改日再說嗎?”

看到高睦的動作,王夫人明白高睦在痛經,她卻皺眉道:“等你當了官,遇到這樣的日子,就不上衙了?”

高睦心口一寒。第一次來月事時,母親就告訴她,越是女兒家這種特殊的日子,越不能表露出異樣。她知道母親說得在理,每逢痛經,都咬牙死撐,有時痛得臉色都白了,就自稱習武受傷。今日若不是痛得實在難以忍受,她也不會對母親示弱。她不明白,萍水相逢的小乞丐,都會關心她的傷勢,為什麼母親這裡,總是隻有冷冰冰的道理?

冰涼的質問,衝擊高睦的身心,讓她感覺下腹更痛了。她幾乎搖搖欲墜,還是順從地坐到了母親麵前,逼迫自己拿出了正常的語調,回稟道:“孩兒今日去姚山長府上,沒有遇到什麼非同尋常的事情。山長……”

“今日罷了。你回去歇著,明日再說。”王夫人眼看著高睦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擺手打斷了她的話頭。

“山長看了孩兒的策論,指點……”

高睦不肯再收口,王夫人直接起身,走向內室,消失在了屏風之後。

失去了說話對象,高睦隻好閉嘴。

從座位上站起來時,高睦眼前發白,扶著桌子靜站了片刻,才漸漸恢複視線。她伸手抹掉了額頭的冷汗,苦笑了一下,猜測自己的臉色可能也白了,又用雙手揉了揉臉,幫忙恢複一點血色,這才對著屏風行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