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是大喜呀!(1 / 2)

不明白關竅的舞陽公主,在枯燥的女德課中苦苦煎熬,好不容易才熬到婚期臨近,整個人都像一隻振翅欲飛的小鳥。

平時連發飾都不肯多戴的人,試妝之時,既不嫌婚服繁瑣,也不嫌鳳冠沉重,隻要能早點成婚,讓她早點恢複從前自由的生活,舞陽公主什麼都願意配合。

劉賢妃想到女兒即將出嫁,原本心有不舍,看到舞陽公主迫不及待的樣子,她簡直哭笑不得。

錦衣之前不願成婚,為了高睦卻要死要活,又如此期盼,想必婚後的日子能圓滿吧?

雖然劉賢妃貴為皇妃,說到底,終究還是妾室。她既沒有資格考察女婿,也沒有資格送女兒出嫁,直到舞陽公主出降的當天,劉賢妃都不知道高睦的高矮胖瘦。舞陽公主對成親的渴望,倒是讓她寬心了許多。

不過,當公主出降的禮樂遠遠傳來時,劉賢妃還是默默流下了眼淚。

“娘娘,公主中意駙馬,今日出降,是大喜呀!”

“娘娘快彆哭了……”

長樂宮中的宮人發現劉賢妃落淚,不知道她是傷心女兒出嫁,還是為不能送女兒出嫁難過,隻能用幾句套話相勸。

“是大喜……”劉賢妃口中認可著“喜”字,眼淚卻越流越多。

劉賢妃在長樂宮淚如雨下時,乾清宮中,舞陽公主受醮誡禮畢,在皇太子的親自護送下,辭彆了皇宮。

所謂醮誡禮,是子女成親之日,父女為子女斟酒、致誡詞,訓誡他們勿忘夫婦之道。

高睦父母雙全,“娶婦”之前,原本也該受醮誡。但是,“駙馬升行”後,高睦名義上已經成了高鬆壽的弟弟,而她的祖父越武敬公高凱,才是她名義上的父親。高凱夫婦都已經作古,無法醮誡高睦,所以,高睦隻需祭拜祠堂,就能直接去皇宮迎親了。

皇帝讓太子送親,足見他對舞陽公主的偏愛。高睦接到舞陽公主的車駕後,一路鼓樂喧天,道路兩旁也是處處張燈結彩。舞陽公主府中的賀客,更是幾乎囊括了整個京城官場。

置身於通天徹地的喜氣中,按理來說,高睦娶到了最受寵的公主,本該令人羨慕,婚禮上的賀客,卻幾乎都對高睦滿心同情。無他,隻因高睦與高鬆壽平輩後,失去了越國公世子的爵位。

本朝駙馬,可與國公抗禮。高睦由世子變成駙馬,乍一看,似乎是提高了政治待遇,但是,國公之位可以子子孫孫世代相傳,駙馬卻是沒有爵位傳家的。高睦丟了世子之位,就等於是錯失了觸手可及的國公世爵。就算借著舞陽公主的聖寵可以仕途得意,那也是虧本!

今夜婚禮上的賀客,不乏其他國公府的世子,他們將自己代入到高睦的處境裡,都替高睦虧得慌。

有些刻薄之輩,看到高睦麵含微笑,甚至猜測:高駙馬隻怕心頭在滴血。他要是高睦,打死舞陽公主的心都有了。

太子在座,不管賀客心中怎麼想,他們對高睦敬酒時,都是殷勤地口稱“恭喜”。

有太子在場,無人敢對高睦灌酒。但是婚宴上的賀客太多,高睦就算不用乾杯,等她酬謝完所有的客人,也該喝醉了。好在太子發話,命高睦以斟酒五行為限,將所有的賀客一道酬謝。

太子要回護妹婿,其他人又怎會不給麵子?

五杯薄酒後,高睦謝彆太子,便該去舞陽公主的臥室了。

“昺兒,你小姑父酒量淺,送送你姑父。”太子道。

太子指派的“昺兒”,是他的嫡次子——臨川王,孫文昺。同時,臨川王孫文昺也是太子現存的最年長的兒子。今日,自太子以下,皇室中在京的男子,差不多都來送親了,孫文昺自然也不例外。

“是。”一聽到太子的吩咐,孫文昺就走到了高睦身邊。

高睦確實酒量不佳,但是,區區五杯淡酒,她何至於需要人專程相送?她推辭道:“臣無礙,不敢勞煩臨川王。”

“姑父請。”孫文昺隻比高睦小一歲,喊起姑父來卻半點也不彆扭,還對高睦拱手作揖,一副隻論親戚的做派。

臨川王都擺出引路的姿態了,高睦也不好再推拒,隻得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