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記得了,就算忘了些,你帶我和表哥到城裡多轉轉不就又記起來了?”範錦茹辯駁。
“不帶不帶,礙手礙腳的。”徐景聲滿臉嫌棄。
“徐景聲!你說誰礙手礙腳?”範錦茹氣得兩手叉腰。
“誰礙手礙腳我說的就是誰。”
……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湖陽長公主連忙出聲製止:“行了行了,彆吵了,也不怕讓人笑話。”
又對衛辭解釋道:“這倆孩子同一天出生,打小就不對付,見麵就吵,這都兩年沒見了,居然還能吵起來,讓你見笑了。”
衛辭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都是自家表兄妹,吵吵鬨鬨也是常有的事兒。”
範錦茹和徐景聲不願意再在表哥麵前吵架出醜,互瞪一眼背過身去,誰也不想搭理誰。
花廳裡,眾貴女早已把陸子忱拋到腦後,心思全都放在了新來的燕王世子身上。
見他抬頭說笑時朗若朝霞,垂眸品茶時皎若明月,冰肌玉骨神采俊逸,一舉一動儘顯風流峻雅,眾貴女的心弦不自覺地顫動起來。
雲梨立在世子身後,自然察覺到了廳中眾人落在世子身上的視線,但其中有一道視線,似乎越過世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頭尋找那道視線的來源,卻隻看到了一名身穿青衫相貌清雋的男子,見她看過去,他神色坦蕩地與她對視,絲毫沒有偷看被抓的窘迫。
她淡淡掃他一眼,漠然收回視線。
陸子忱微微失望,將視線挪到她身前的燕王世子身上。
近十年過去,她雖不認得他,他卻因為學過辨骨之術一眼就認出了她。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年那個行俠仗義懲惡揚善的少女如今竟淪為一名婢女!
他曾聽聞,燕王世子身邊有一名武功極高的婢女隨身護衛,但萬萬沒想到,這名婢女竟然是她!
可以她現在的武功,怎會甘願認人為主?
難道這位燕王世子有什麼特殊之處?還是她被人所迫不得不為婢?
湖陽長公主想著衛辭初來洛京,特意為他一一引薦廳中賓客,很快,賓客們都被衛辭的風趣談吐所折服,紛紛感歎燕王教子有方。
這時,下人的通報聲再次響起:“四皇子到!”
湖陽長公主有些訝異,這位四皇子性子陰鷙,一心效忠太子,同她這個無權無勢的姑母向來沒什麼往來,今日怎麼突然造訪?
而且,衛辭剛到沒多久,四皇子就來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衝著衛辭來的。
果然,四皇子落座沒多久,就不懷好意道:“聽說九弟就是大名鼎鼎的淵渟公子,正巧今日狀元郎也在此,不如九弟同陸評事比上一比,讓大家開開眼?”
有太子一黨的連忙出聲應和:“能親眼看到兩大才子切磋詩文,實乃我等之幸啊!”
“話雖如此,可也要燕王世子和陸評事肯答應才行啊。”有人說道。
今日是燕王世子來洛京後第一次正式露麵,四皇子這是存心想讓他出醜。
可燕王世子和陸評事也不是傻的,怎麼可能輕易答應比試?
四皇子衛曙聞言,沒有問衛辭,而是看向陸子忱:“這麼好的機會,相信陸評事一定不會輕易錯過。”
眾人都聽出四皇子話裡的威脅之意,不免好奇陸子忱會作何選擇。
答應切磋,會開罪燕王世子。
拒絕切磋,則會得罪四皇子,甚至太子一黨。
有對陸子忱還算熟悉的今科士子篤定他不會答應,因為他向來淡泊名利,既不喜爭強好勝,也不畏強權壓迫。
怎麼可能因為四皇子一句話,就卷入和燕王世子的紛爭中?
不料,陸子忱竟抬眸看向燕王世子,朗聲道:“能與大名鼎鼎的淵渟公子切磋詩文,陸某自然樂意之至,隻是不知燕王世子可願屈尊與在下比試一回?”
眾人大驚,他竟非但答應下來,還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燕王世子?
難道是為了攀附四皇子和太子?看來他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隻是這樣一來,燕王世子就被架在火上烤了,不答應比試也不行了。
眾人一時心思各異,有為燕王世子擔心的,有興奮激動想看兩人鬥詩的,還有等著看他笑話的。
這位燕王世子雖靠著一本淵渟詩集搏了些虛名,但如何能跟真才實學的狀元郎相比?
今日一役,他必定顏麵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