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今日比試加我一個,我把我手裡那幅畫聖的雪景山水圖拿出來當彩頭。我若是贏了,你們倆的彩頭就都歸我。”衛暄心癢癢,無論是美婢還是孤本,他都想要。
衛曙自是不願,誰知道他會在比試中搗什麼亂?衛暄表麵上親和仁善,實則比狐狸還奸猾。這些年,他和太子沒少在他手裡吃虧。
衛辭沒有反對,若是衛暄加入比試,雖然會增加一些變數,但也能將池子裡的水攪得更渾。
衛昭卻出聲阻止道:“三弟,他們倆胡鬨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跟著一起瞎鬨?”
衛暄見太子這麼說,自然不好再堅持。
一行人一起去到馬場,見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衛昭微皺眉頭,不用猜,定是衛曙為了找回場子故意放這麼多人進來的。
好在他已經警告過他,他應該不會亂來。就是不知衛暄會不會暗中做什麼手腳。
“九弟,比試騎射之前,不妨先比試一輪遠射熱熱身?”衛曙提議,他想先摸摸衛辭的底。
“也行。不過,既然今日比的是騎射功夫,公平起見,不如讓人暫時封住我們的內力?”衛辭建議。
衛曙一聽,愈發篤定他這是未戰先怯,當即爽快地答應了。
衛昭對這個提議非常讚成,封了內力,就不能借內力傷人,今日就純粹是騎射比試了。
見他二人達成共識,便吩咐身邊近衛幫二人封了內力。
封完內力,衛昭和衛暄去往看台,衛辭和衛曙則留下來比試。
第一輪遠射,是將兩個靶子立在百步之外,一人三箭,箭離靶心更近者獲勝。
比賽開始,衛曙先射了一箭,正中紅色靶心,他略顯得意地看了眼衛辭:“九弟,輪到你了。”
衛辭瞥他一眼,搭弓射箭,先射了第一箭,第一箭剛射出去,便又接連射出第二箭和第三箭。
衛曙本來還在心裡嗤笑他,但見他三箭都正中靶心,且後麵兩箭都是正中前一箭的箭尾,把前一箭從中劈開再中靶心。
他才明白,他竟被他給騙了!如此精妙的箭術,他管這叫‘差得一趟糊塗’?
看台上一陣轟動,輪到衛曙射第二箭,他努力穩住心神,第二箭也隻勉強射中靶心。
這樣一來,就算第三箭他同樣射中靶心,也還是輸衛辭一籌。
許是心裡雜念太多,第三箭竟失了準頭,射在了箭靶邊緣。
衛辭見衛曙臉色十分難看,故意誇讚道:“六哥果然好箭術,三箭都沒落靶。”
衛曙氣極,他這是哪是在誇他?分明是在嘲諷他最後一箭差點落靶!
第一輪遠射,以衛辭獲勝結束,二人休息片刻,再比試第二輪騎射。
衛曙沉著臉,給手下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有宮人牽了一黑一白兩匹馬過來供兩人挑選。
“我選白馬。”衛曙搶先道。
衛辭遲疑了下,說:“可我向來喜歡白馬……”
“這……也罷,九弟遠來是客,我就將白馬讓給你,我騎另一匹黑馬。”衛曙一臉勉強,心裡卻暗自得意。
這衛辭自以為他先選白馬,白馬就肯定沒問題。殊不知他是故意先選白馬,好讓他誤以為白馬沒問題,然後再假意把喂過藥的白馬讓給他。
看他待會兒騎射還怎麼贏!
第二輪騎射比試,是在馬場寬闊的跑道兩旁設置九個箭靶,每人九支箭,跑馬射箭一去一回,最後以射中靶心多者獲勝。
比試開始,衛曙搶先縱馬出去,因為九個箭靶共用,先射箭的更有優勢。
衛辭故意慢上一步,跟在衛曙後頭,衛曙每射一箭到靶心,他便跟著射一箭劈開箭尾。
雲梨站在場邊,見他每射一箭,身後看台便響起一陣驚歎喝彩。她卻顧不上為他高興,而是時刻凝神,預備接下來可能出現的變故。
馬場上,衛曙萬萬沒想到,衛辭竟敢如此挑釁他!好在,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到了馬場儘頭,射出第五支箭,衛曙騎馬掉頭往回跑。
衛辭緊跟著勒住韁繩掉頭,準備在掉頭時反手射出第五支箭。
誰知這一勒韁繩,身下白馬突然發狂,衛辭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一撲,本要射往身後第五個箭靶的箭竟脫弓而出,直往前方的衛曙射去。
遠處看台上眾人驚呼而起,衛曙不知究竟,聽見身後傳來衛辭一聲大喊。
“六哥,小心!”
他匆忙回頭一看,隻見一根利箭直朝自己射來。
他瞳孔皺縮,急忙將身體歪到一邊,掛到馬肚子上,利箭緊擦著他的腿,射到了黑馬後頸上。
黑馬吃痛之下,猛地一撅蹄子,將衛曙從身上甩了出去。
這時,白馬發瘋狂奔而來,黑馬被衝撞到一邊,恰巧踩在了跌在地上的衛曙腿上。
“啊……”衛曙一聲慘叫響徹馬場。
白馬繼續發瘋狂奔,衛辭緊緊拽住紅馬韁繩,哪怕手心被勒出血,也不敢鬆手。
因為以馬現在的速度,他又被封了內力,一旦被馬甩下去,非死即殘。
就在他即將脫力堅持不下去時,看到雲梨以最快的速度朝他飛過來,他才鬆開韁繩,朝地麵墜去。
千鈞一發之時,雲梨射出長長的軟鞭,卷住他的腰身,帶著他平穩落地,又疾步上前,扶起他上半身,擔憂道:“世子,你沒事吧?”
衛辭朝她眨眨眼,而後一歪頭‘暈’在了她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