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梨這才放下心來,見太子帶著太醫急匆匆趕過來,忙求救道:“求太子殿下救救我家世子!”
衛昭今日帶太醫過來,本是以防萬一,沒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場。
他本是想先帶太醫去救四弟,被雲梨這麼一攔,隻好先讓太醫給衛辭診治一番。
太醫認真把了脈,診斷道:“燕王世子這是受驚過度導致的昏厥,身體並無大礙。”
雲梨‘不滿’:“世子手傷得這般嚴重,怎麼能叫無礙?”
“世子手上雖然傷可見骨,但隻是皮肉傷,沒有看起來那般嚴重。”太醫解釋。
“你說不嚴重就不嚴重,世子的手可是要握筆寫字撫琴吹笛的,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你擔待得起嗎?”雲梨麵含慍怒。
太醫沒辦法,隻好留下來幫世子處理傷口,處理完又上藥包紮。
衛昭皺了皺眉,這婢女看著清清冷冷的,沒想到一遇到事,竟如此蠻橫難纏!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好行事偏頗,隻能等太醫給衛辭包紮完,再帶著太醫去給四弟醫治。
期間,衛昭不忘指揮四方,先是命人將發瘋的馬製住拉下去,涉事一乾人等全都關起來,又讓人去大理寺請人過來調查,再著人在彆苑收拾兩個院子出來暫時安置四皇子和燕王世子,最後又讓衛暄幫忙疏散賓客。
眾賓客慌亂過後,有序離開。
好好的一場騎射比試,竟鬨成這般田地,任誰都看得出來,今日的變故主要出在燕王世子身下的白馬上。
白馬突然發狂才導致世子的箭射錯了地兒,也才導致四皇子受重傷,世子也墜馬昏迷。
也就是說,幕後之人原本隻是衝著燕王世子去的,四皇子是受了‘無妄’之災。
隻是不知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竟敢公然謀害燕王世子!
在太子的安排下,有宮人將‘昏迷’的衛辭抬到馬場附近的一處小院。
等到房中隻剩雲梨時,衛辭才睜開眼睛,輕呼一口氣道:“終於不用裝暈了。”
“今日之事太過危險,世子下次不可再以身犯險了。”雲梨勸道。
“是我低估了衛曙,沒想到他會給馬下這麼重的藥,好在計劃順利進行。”
衛辭說完,見雲梨麵色仍舊不大好看,忙笑著哄道:“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我就知道有你在,一定能及時接住我的。”
見他全然不將這次危險當回事,雲梨心下不禁疑惑,難道是她這些年把他保護得太好了,才導致他對她這般無條件的信任依賴,覺得無論遇到什麼危險,她都能第一時間救下他?
不行,得想辦法在離開前鍛煉一下他獨立應對危險的能力。
中午,午膳送過來,衛辭兩隻手都傷著,便厚著臉皮要雲梨喂他。
雲梨隻好夾了菜喂他,飯菜吃完又盛了碗湯,用湯匙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
衛辭喝了一小口,做出一副被燙到的表情:“太燙了,雲梨姐姐你幫我吹一吹吧。”
雲梨瞥他一眼,直接運轉秋霜決,寒霜之意聚於左手,將左手端的湯碗變涼了些,才又舀了一勺湯喂過去。
衛辭:“……”
沒辦法,他隻能老老實實地喝湯,不敢再提無理的要求。
碗裡的湯快要見底時,大理寺的人來了。
來人是大理寺少卿曾大人,他身後還跟著上次見過的陸評事。
衛辭一見到他們,就搶先發問道:“凶手查出來了嗎?”
曾大人愣了下,問:“什麼凶手?”
“當然是讓馬發狂,害我墜馬的凶手。”衛辭說。
“這,”曾大人猶豫了下,道:“目前查出有兩撥人給世子騎的馬下了藥,至於是誰指使,還需細查。”
衛辭恍然,難怪那馬發狂成這樣,原來不止衛曙派人下了藥,這下事情更好玩兒了。
“既如此,你們還不快下去查個清楚?將北狄細作揪出來!”
曾大人又是一愣:“北狄細作?”
明明目前的證據,顯示兩撥人分彆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派的。
“我父王數次大敗北狄,這世上最想取我性命的定是北狄人,隻是沒想到,北狄細作竟混進了皇家彆苑!還好這次傷的是我,若今日來彆苑的是皇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衛辭沉聲說完,又道:“曾大人,為了皇上的安全,還請你務必查清此案,早些將北狄細作揪出來!不然,皇上日後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便是你的失職了!”
曾大人本來還在想,這燕王世子怪天真的,這世上想要他性命的可不止北狄人,光是這洛京裡,就有不少人想對他不利。
沒曾想,突然被他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
曾大人嚇得直冒冷汗,忙應道:“世子放心,下官一定早日查清此案,絕不讓幕後凶手危及皇上安全!”
從院子裡出來後,曾大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才恍然記起來,自己來見燕王世子是為了按慣例對他進行問詢。
雖然明麵上他是因為馬突然發狂才不小心朝四皇子射了一箭。但事情太過巧合,難保他不是故意的。
想到從剛才一見麵起,自己就被他牽著鼻子走,完全忘了問詢的事,曾大人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
隻是,即便衛辭是故意的,隻要他咬死不認,便拿他沒辦法。
現下隻能先查清楚到底是誰指使那兩撥人下的藥,否則皇上日後若是出了什麼事,還真成他的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