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自稱是係統,歧安並不屬於他的世界,而是在死後被係統綁定成為宿主,才會來到陸今的世界執行世界任務。
“世界任務?”陸今偏了偏頭,一根銀釘釘上蝙蝠的翅膀,那蝙蝠立馬哭叫著求饒,不需陸今追問便自動開啟了講述,【這個世界的任務是讓你和樓寧戀愛。隻要成功做滿十個世界任務,岐安就能獲得重生機會。】
樓寧就是那位懦弱的獵魔人,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堆肉塊,隨意地丟棄在城堡外的密林中任烏鴉啄食。怪不得岐安不讓自己殺他。
“所以岐安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蝙蝠小心地觀察著陸今的臉色,不敢回答。它心裡自然知道岐安對陸今是真感情,但如今岐安死了,況且還是被它教唆著主動赴死的,如果如實回答,自己豈不是會很慘。
【他對你的好都是為了任務。】
“是嘛?”很長的一段時間,陸今沒有說話,隻有抵在蝙蝠翅膀上的銀釘越紮越深,就在蝙蝠忍不住吐出實情時,他聽見男人緩緩開口,“我不在意。”聲音卻像是吸飽了水一般往下墜。
蒼白的血族掀起眼皮,“成功做滿十個世界任務,就能複活?”
【是的。】係統抖聲解釋,【由於岐安第一個任務就失敗了,所以失去了複活機會。】
“我做任務,你複活岐安。”
【這……不合規矩。】另一枚銀釘釘入蝙蝠的身體,它是係統,日夜監視之下,它對陸今的性格最是了解,知道對方就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瘋子,【大人,大人!我答應!】在更劇烈的疼痛來臨之前,係統顫聲高喊。
……
【大人。】見陸今重新躺回床上,沒了動靜,係統小心翼翼地飛到他耳邊繼續勸道【現在需要立刻導入世界任務。】
這是一個現代社會,陸今來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個社會的生活。由於某些原因,係統遲遲沒有獲得世界任務,他便隻繼承了原主的記憶。
原主也叫陸今,身材樣貌與陸今本人大差不差,是位高大瘦削的年輕人,原本的身份是豪門陸家的少爺,但二十三年前,陸家少奶奶和管家兒媳同時產子,當夜兩名男嬰呱呱墜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抱錯了孩子。
原主以管家孫子的身份長大,在被陸家認回後改名陸今,另一名男嬰被當做陸家少爺撫養長大,後改名燕桉。
五年前燕桉重傷,在醫院搶救時才發現陸氏夫婦都是A型血,燕桉竟然是B型血。一番調查,多年前的錯誤浮出水麵,原主被接回陸家,而燕桉則被送回管家家中。曾經高高在上的大少爺一朝隕落,其中心酸,自是不少。
而原主在被陸家認回後很快便出國留學,一個月前,留學期滿,原主回國,還未來得及聯係舊友,陸今便穿來了。
【導入。】陸今在腦中與係統對話。
【本次世界任務:助力沈博山與燕桉修成正果,達成HE結局。】
係統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大堆世界資料湧入陸今腦中,還未等他一一看過,便聽係統尖聲道【大人,現在燕桉有危險,我們必須立刻趕到。】
【嗯。】世界資料待會再看,陸今掀被下床,他從原主一堆淺色的衣物中挑了一套純黑的換上,翻過窗台,潛入黑夜。
【位置?】陸今靈魂中蘊含的能量十分強大,儘管尚未與這具身體充分融合,他的身體素質也已經超出常人的範疇,比如他現在從十二樓跳下,安然無恙。
【大人,已為您開啟導航。】
遊魚般的身影滑過街頭,不過幾個瞬息,便抵達目的地。
【在哪?】此處是一個幽暗的小巷,昏暗的路燈下,能看見幾個流氓模樣的青年正圍著一位年輕的女性。陸今的視線一晃而過,他對見義勇為沒什麼興趣。
“哥哥。”女人的聲音有些啞,說話的方向正對著陸今,“怎麼這麼晚才來?”她站在路燈未能照明的陰影處,瞧不清臉。
【大人,燕桉就在那。】隻有陸今能看見的蝙蝠在黑夜中展翅,落在女人的肩頭。
“她”穿著一條十分修身的長裙,上身是複古的綢緞質地,抹胸的設計露出漂亮的肩頸線條,下身則是貼身的薄紗,朦朧地勾勒出臀部的曲線,膝蓋處密密匝匝地縫著碎鑽珠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趁著幾個流氓轉頭打量陸今,垂著頭一步步走近,長長的卷發散落肩頭,踩著素色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隨著“她”的靠近,陸今聞見了一股十分鮮甜的氣味,與“她”身上香水的氣味融在一處,曖昧又模糊,卻讓陸今沒有拂開“她”主動搭上的手。
“這是你女朋友?”那幾個男人靠近了,其中一個像是頭目的人遞給陸今一根煙,“兄弟們在這看了她幾天了,天天晚上穿得這麼騷在這站著,就是來找乾的。”
挽著他胳膊的手一緊,穿著單薄的人顫抖著將額頭貼上他的手臂,“哥哥。”那人小聲喊,“我們快回家吧。”
熟悉的甜香將陸今包裹,他的胃部又泛起那種近乎燒灼的感受,他沒接那根煙,黑沉沉的眸子注視著為首的男人,紅光閃過,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找乾的人是你,穿過那條馬路,去你該去的地方。”
“你小子說什……”男人臉上暴怒的神色一僵,瞳孔中現出明顯的空茫之色,“……好。”他機械地轉身,一步步走向熱鬨的街道。
“趙哥!”他身後矮個的男人不解地抓著他,又扭頭望向陸今,“你怎麼和我趙哥說話呢?!”男人歪了歪頭,矮個嘴中罵人的話一卡,似乎瞧見一抹紅光,而後他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轉身……
寂靜的暗巷中,四人排著隊,以一種詭異又僵硬的整齊步伐走向不遠處車來車往的道路。
燕桉原本貼著男人的手臂閉著眼發抖,聽見幾人詭異的對話後,便忍不住抬頭去看男人,正對上一雙猩紅的眼。
被那雙眼望著,似乎變成了被某種饑餓的野獸鎖定的獵物,尖叫堵在喉口,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泛著恐懼的麻癢,卻一動也動不了。
“燕桉。”沉沉的聲調附於耳邊,像是逃不脫的噩夢,“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