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陸今,我主動退出,你想要的,不論是沈博山還是父母之愛,這些東西原本也不屬於我,我通通還你,隻求你不要再拿我玩這種無聊的消遣遊戲。
青年咬著唇,強忍下眼中的淚意,最後看了眼陸父,“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今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心臟深處傳來屬於另一個人的痛感,可是為什麼?這麼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嗎?男人攥了攥拳,望向青年的背影,看著他越過形形色|色的人,進電梯前終究還是沒忍住朝這邊望了一眼。
越過來來往往的人群,陸今對上青年悲傷的眼,他心中烈火焚燒,唇角緩緩翹起,露出了一個絕對稱不上善意的笑。
你可以離開片刻,可是燕桉,你逃不掉,我要你的雙眼隻能望向我。
*
陸今和陸母回病房時,正瞧見沈博山跟個小媳婦似的收拾桌上的吃食,陸母猜到這是自家兒子支使的,倒有些理虧,輕咳了一聲,“小沈啊,先彆忙了,坐會吧。”
陸家是晉城老牌的豪門,沈家不過是近百年崛起的新貴,論家族底蘊、財力地位,通通都比不上陸家,因而沈博山平日裡對待陸父陸母都是做足了晚輩的姿態,尊敬都寫在臉上的。
“不麻煩。”沈博山將東西打包了扔進垃圾桶,“小——”他頓了一下,想起陸今的話及時改了口,“陸今受傷了,我照顧他是應該的。”
陸母笑了笑,“小沈從小做事就周到。”她把陸今塞進被褥裡,又給他蓋好被子,麵上的笑容無懈可擊,“伯母前些天和晉城的富太太們喝茶,好幾家都誇你帥氣又溫柔,想把女兒嫁給你呢。”
“伯母這說得是什麼話。”沈博山垂眼,臉上顯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落寞,“您明知我對陸今——”
在外抽完煙的陸父推門而入,打斷了男人未儘的剖白,四目相對之時,兩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
【沈博山和這具身體的父親有什麼關係嗎?】陸今覺得兩個都算不上好人,要是背地裡有什麼勾結也不稀奇。
【大人,隻是普通的長輩和晚輩的關係。】
方才陸今拿著外套跑出病房時,057一直在病房內陪著沈博山,不知道的人還要以為他是沈博山的係統了。不過陸今不在意這個,也不相信057的回答,聞言隻是懶懶地翻了個身,閉著眼仔細翻閱接下來的劇情線。
原劇情線中,原主回國後,沈博山便對原主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但原主頭腦很清醒,深知自己已經是陸家少爺,壓根沒必要再對沈博山示好,因而對待沈博山的態度一向冷淡。
不過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撩得人心馳神往,原主越冷淡,沈博山反倒越喜歡他,反過來就更看不起對自己熱絡的燕桉。為表明追求的決心,他當眾與燕桉撇清了關係。而沈博山周圍的那群狐朋狗友,早就把欺負燕桉當成了生活的調劑,原先到底還顧忌著沒把人玩廢,這回聽說沈博山對燕桉已經完全不在意了,便打算玩個大的。
他們將燕桉的生父抓去平常賽車的後山,將這個懦弱無能的中年男人綁在木樁上,開著各自的車衝向木樁,又在最後關頭刹車,誰距離木樁最近誰就勝出。當然,他們的最終目標還是燕桉,於是第一場比賽的視頻很快便發到了燕桉的手機上。
而燕桉,也正如他們所期望的那樣,立刻趕來,勒令他們放了自己的父親。幾位富家公子自然不會輕輕鬆鬆放人,而是氣定神閒地對燕桉的生父道:“想要我們放了你嗎?隻要你親手把你兒子綁在這根木樁上麵就行。”
……
陸今睜開眼時,沈博山還在陸母麵前獻殷勤,陸父在一旁看著二人的互動,間或插一句嘴,竟然還是幫著沈博山說話。
“伯母,您這玉鐲的成色真漂亮。”沈博山將剝好的橙子推至陸母麵前,“我前幾天也在拍賣會上買了一個玉鐲,看玉紋倒像是和這個同一塊玉呢。找個時間,我送來給您看看喜不喜歡。”
“這,還是不要破費了。你就把那玉鐲拿回去送給你媽媽吧。”陸母矜持答道。
“伯母您彆客氣,您的氣質就適合戴玉。伯父,您說是不是?”
陸父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完全不願和沈博山聊天,想要立即離開似的,然而他張口卻對陸母道:“你確實適合戴玉,不要辜負了孩子的一片苦心。”說著便扭頭對沈博山道:“明天你伯母在家邀請太太們來花園賞花,你帶著鐲子過去,叫那些太太們都看看她如今魅力依舊不減當年,還有這麼英俊的小年輕上門追求。”
“哎呀,你這個老不羞,又在胡說什麼!”陸母捶了陸父一下。她原本就是豪門貴女,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很好,儘管年近五十,一舉一動間還有些小女兒情態。陸父是上門女婿,兩人婚後感情甚篤,他漸漸在陸氏掌權後,陸母便一直過著悠閒自在的闊太太生活。
“那你明天便把那鐲子拿來看看吧。”陸父都開口了,陸母不好拂他的麵。她大約能猜出沈博山想做什麼,大概是想提聯姻的事,她望了眼病床上裝睡的陸今,歎了口氣。她兒子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呢,才剛回國就被人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