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 賀蘭時假裝磕頭謝罪,用隻有她……(1 / 2)

應落逢的母親在他出生後不久便去世,他是由母親的侍女璩娘養大的。璩娘是一隻很老很老的獨眼貓妖,老到等應落逢稍微大一些能走路了,輪到她走不動路了。關於母親的種種,也都是從璩娘那裡聽來的。

璩娘告訴他,母親原本是狐族的小公主,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應宗主。人類修士油嘴滑舌、巧言令色,天真的小公主很快墜入愛河,甚至不惜與家族決裂也要嫁進來。可是她不知道,她以為的如意郎君早已娶妻,她隻能做他第四房夫人。得知真相的小公主鬱鬱寡歡日漸消瘦,為了懷中的孩子強撐著一口氣。孩子出生後她一心求死,沒多久就因為生產帶來的痼疾去世。

應落逢無時無刻不恨應宗主,發誓自己一定要逃出方寸宗這個籠子,絕不像母親一樣。他沒想到應宗主厚顏至此,竟敢用母親的遺物威脅他、威脅聞丹歌。

“不必。”他冷冷道,站至聞丹歌身後低聲說,“快走罷。”

連他母親都不惜搬出來,可見這是場鴻門宴。

聞丹歌卻若有所思:“遺物是真的嗎?”

應落逢心中著急,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不住搖頭:“真假無所謂,你不能留下......”“是他母親當年的嫁妝。這麼多年,我一直想找機會把彤兒的遺物交予他,如今他也大了,能自己做主了,這些東西便該物歸原主。”說罷,應宗主長長歎出一口氣,眼中似有淚花閃爍。應落逢看得一陣惡寒,扯她袖子的動作卻沒有剛才激烈。

聞丹歌:“既然應宗主盛情邀請,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

應宗主傾身,擺了個“請”的手勢,她又道:“不先物歸原主嗎?”

“這是自然。”他笑嗬嗬道,“那便請聞姑娘隨八風長老先入席,我帶老七去看東西,隨後就到。”

“好。”她轉身毫不避諱地把一遝符紙塞給應落逢,道,“這個是引雷符、這個是真火符、這個是寒霜符......還有這個,傳送符,用法和上次一樣。”

應落逢的心中本還有幾分緊張,猝不及防被塞了滿懷的符紙,忍不住道:“你也是,要小心。”“嗯。”

一旁的應宗主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模樣,一口金牙好險沒咬碎,強顏歡笑:“聞姑娘放心,宗中小人皆已捉拿歸案,無須擔心。”

聞丹歌點頭會意,又不知道從那裡掏出迎魁給應落逢:“這個也給你。”

迎魁、應宗主:.......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最後應落逢揣著滿兜的符紙和一把劍跟應宗主走,聞丹歌和八風長老走,約定半個時辰後席上見,聞丹歌的原話是“半個時辰內見不到全須全尾的人就引爆方寸宗”。

應宗主屬實沒想到,自己這個從不受待見的庶子會有如此造化,居然能勾得“鎮”為他神魂顛倒。應宗主不是傻子,當然不會認為父親會純粹出於“舊交情”定下一門親事,尤其是那日聞丹歌用一枚複魂丹救了他的命,他愈發認定聞丹歌身世不凡。於是他連日派人打探,終於得到一絲線索。

聞丹歌可能是“鎮”。

那場大戰過去已久,與魔一同消失的還有“鎮”。不知何時起,“鎮”不再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數百年過去人們也漸漸遺忘了他們的存在。但仙盟各位掌門人卻沒有忘記。修真界的資源就這麼多,每個人的份額都是早就定好的,從前是“鎮”不欲爭搶,以後呢?萬一日後他們要來分一杯羹呢?他們一麵忌憚“鎮”,一麵又渴望拉攏“鎮”增加自己的籌碼。可惜百年過去,無論他們如何提心吊膽又望眼欲穿,“鎮”再未出現。

他雖然不知道前宗主如何結識了“鎮”,卻深知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隻要把聞丹歌拉攏到自己身邊,屆時再尋個機會公布她的身份,仙盟之主的位置豈不是手到擒來?

可惜應禮是個廢物,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不過不要緊,他還有一個兒子。

應落逢被他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幾欲犯嘔,皺著眉慢了他兩步拉開距離。應宗主笑了一聲,如同尋常父親查孩子功課般悠悠開嗓:“我竟不知,你還認識聞姑娘?”

應落逢不願回答,卻也不想他在心底隨意編排聞丹歌,淡淡道:“聞姑娘心善,出手幫過我幾次。”

應宗主撫須:“之前是有幾個不長眼的弟子在宗中惹事,你且放心,我已經派人管教過他們。我給你配了幾個侍衛,日後無人再能冒犯你。”

應落逢心中一片平靜,絲毫沒有被父愛照耀的喜悅。他早就看清應宗主的嘴臉,不過是看他能得聞丹歌庇佑,想從他入手討好她。等他沒了價值,應宗主就會像拋棄應禮一樣毫不猶豫地丟棄他。或許他的下場,還不如應禮。

過了半晌也沒得到回應,應宗主有些不悅,端起為人父的架子訓誡:“古語有雲:父母呼,應勿緩,難道先生沒教過你嗎?”

他以為他能依靠父親的身份發號施令,對應落逢頤指氣使。卻不知道父親的威嚴不是生而不養的人配有的。

應落逢輕笑一聲,這讓應宗主怒火更甚。他才要厲色訓斥一番,就聽見應落逢道:“先生?應宗主莫不是忘了,我生下來就沒有正經上過學,如今還能口吐人言已是幸事,哪裡有先生教我這些聖人之言?不過我也聽過一句話,隻是不得其意,還望應宗主不吝賜教。這句話便是,子不教,父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