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林知鶴是給周政寫的情書,一氣之下,就徑直把那情書扔在了周政桌子上,當時他沒想那麼多。
現在想起來,他好像剛好把情書甩在了周政桌上的一疊語文卷子上,剛好大課間的時候有同學來交語文作業,沒注意看,就把作業疊在了那情書上頭,就這樣,情書被夾在了一堆卷子裡,直接被周政拿到了秦老師那。
他有些愧疚,秦老師一向對早戀疾言厲色,會不會影響到林知鶴?
有一個愛起哄的男同學坐不住了,扯著嗓子道:“呦,咱們班周政可以啊,這麼招蜂引蝶,怕上大學之後抓不住他,在高中就先下手為強了!”
他一旁的同桌拍了拍他,示意他閉嘴,因為周政碰巧垂頭喪氣的進了班級,落座,所有人頓時噤聲。
他在座位上自言自語嘟囔著:“也不知道誰這麼閒,送什麼情書啊,這下被秦老師抓包了,哎,我真是個藍顏禍水啊!”
江灼心裡的氣還沒消,不悅道:“我怎麼知道。”
“也是奇了怪了,送情書的那個人有沒有腦子啊,就直接扔我桌上,我根本不知道那情書在卷子裡,就這麼給秦老師送過去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你才沒有腦子呢!”江灼反駁道。
“不是……這情書又不是你寫的?你急什麼啊你。”
“我急了嗎?我沒有。”
“哎,秦老師可放話了,要在咱們年級裡把‘情書犯’繩之以法,你都沒有看到她的神情,比監獄裡的典獄長還可怕,那個女生可是有好果子吃了……”
聽著周政的話,江灼拿著碳素筆的手微微收緊。
……
第二天,周五。
七點二十分,孟雪背著書包,焦急跑進了教室,看到坐在座位上寫題的林知鶴,她直接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麵走。
林知鶴在寫昨晚作業的最後一道題,措不及防地就被孟雪拉起來,她道:“阿雪,你乾嘛呀,我題還沒做完呢!”
孟雪把她拉到走廊裡,神情慌張,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怎麼辦呀知鶴,你這次一定得幫幫我!”
“阿雪,出什麼事情了?”
“你知不知道,今早我來學校,就聽見十六班的幾個女生在一起聊天,我平時也喜歡湊熱鬨,剛好有一個女生我認得,就湊過去看她們在聊什麼,結果!你猜我聽到什麼了?”
“聽到什麼?”
“我寫的情書被十六班班主任抓到了!我問她們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她們也隻說了一個大概,好像那情書不小心夾在語文作業裡了,周政交作業的時候沒注意,直接拿到秦老師麵前了!這下完了!”
林知鶴越聽越奇怪,她記得她隻是放在了書桌裡,怎麼又夾在語文作業裡了。
“知鶴,你到底怎麼搞的,我讓你送情書,你怎麼就直接放在桌子上這麼顯眼的地方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剛好周政是語文課代表,剛好那天他要去交作業,情書又剛好放在了語文卷子上,秦老師又剛好對早戀管的嚴……”
這麼多個湊巧,她簡直是撞大運了,應該去買彩票。
孟雪捶胸頓足,恨不得換一個星球生活。
“天啊怎麼辦啊!秦老師可沒打算就這麼算了,她揚言要查全年級筆跡,一定要把寫情書的人找出來!”
“阿雪,你先彆急,查筆跡哪有那麼好查,大家寫的字都大差不差,更何況,秦老師對你的筆跡也不熟悉。”
“查筆跡當然沒那麼好查了,很多人寫字都相像的,可我是個例外啊,我每次不管寫什麼東西,都會在右下角留一個雪花圖案,我寫情書的時候雖然沒有寫名字,可我為了讓周政認出我,也留下了一小片雪花,這麼明顯,秦老師一查就查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林知鶴陷入了沉思。
“我爸媽他們要是知道我不好好學習給男同學寫情書,肯定不會饒了我的,不行……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知道,也不能被學校知道,我會受處分的……我害怕。”
“你先彆哭,這事肯定有轉圜的餘地的。”
“知鶴,你這次真的不能不管我!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阿雪,你讓我怎麼救你啊?”
“情書的事情,你能不能……應下來。”
林知鶴怔在原地,應下嗎?
孟雪也挺可憐的,看她怕成這個樣子,她的父母平時肯定很不近人情吧。
孟雪見她沒有反應,也急了:“這件事你也有責任啊,要不是你放錯了地方,我又怎麼麵臨著被秦老師發現的風險,聽說她這次還告訴了教導主任,這後果我承受不了……”
林知鶴攥著衣角,晨間的微風穿過,她今天的衣服穿得單薄了些,泛起一身雞皮疙瘩。
十七歲的林知鶴,年紀小,頭腦一熱,做了一個糊塗又大膽的決定,成為孟雪的替罪羊。
給周政寫情書的這件事,她承認。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