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修) 仿佛一朵綻放的白蓮……(1 / 2)

江椿知道陸舊年必定能從這夢魘中醒來,不然後麵的劇情可就走不了了。

她如今給自己的人設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養女子,隻會冒冒失失使符咒耍小聰明的那種。

雖然她沒法在陸舊年破除夢魘時出力,但偽裝出擔心他的樣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道友,你,你終於醒了,”江椿止住哭聲,指尖在臉頰上胡亂抹去淚水,猛地將頭埋在陸舊年的胸脯上,低聲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

女人的發絲散亂在胸前,帶著淺淺的皂香,淚水漸漸浸濕衣襟,她兩隻手抓住了他的白色衣襟。

陸舊年的身子僵硬一瞬,下意識握緊袖中的利刃,理智製止了他將刀劃開女人明晃晃暴露在眼下的後脖。

“江道友,”

耳邊低啞的聲音讓江椿“回過神”來,她忙起身,臉上適時出現了些紅暈,“抱歉,我太著急了——誒?我們出來了!”

兩人對話間,周圍的景象已經不再是黑漆漆的山洞,而是冒綠的叢林。

正是青天白日,頭頂是茂密的樹冠,日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江椿的臉頰上灑下星星點點,陸舊年看著胸前的一片濕潤,眼裡閃過一絲嫌惡,暗自摸著袖間的匕首。

方才在夢魘中,江椿的呼喚切斷六感的連接,給了他可乘之機,可這不足以使他放過她,自己的弱點若是落在他人手上......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他可以讓她死得沒那麼痛苦一點。

“太感謝你了,道友!”江椿站起身來,環視一圈,喜上眉梢,“就是這,我昨日就是到這,然後突然,咻一下,就進入那雪地的......道友,你,你怎麼了?”

江椿看著眼前的男人眸子漸深,頓覺不妙,她一把捏住陸舊年垂於腰側的手,話音一轉,“可是還有何處受傷了——我家就在不遠處敬屹山上,山上有醫修,正好還得感謝你,不如去我們宗門坐坐,我爹爹定會感謝你的!”

江椿還沒忘,一旦破陣,就沒有各掌門的監視了,她的腦袋可就架在刀上了啊,她迅速搬出下一張牌。

——敬屹山,漳州江氏。

“江道友為何突然如此緊張?”陸舊年眯了眯眼,有些巧了——他此行正要去敬屹山。

壞了,一著急,語速都控製不住加快了,江椿直起身,麵不改色道,“道友若是受傷了,我自然緊張,”

實則她巴不得渣男受傷,最好生不如死的那種,還不會影響任務。

陸舊年眉毛一挑,“江道友師出漳州?”

“正是,”

“那令尊是?”

“江臨瀟,想必道友應該聽過我父親的名號,我父親可有錢了,道友救了我,我父親定重金酬謝!”江椿佯裝出一副未經人事的憨憨千金樣子,拍拍胸脯。

若是遇上宗門內的其他人,陸舊年怕是不會留情,但她是江臨瀟的女兒,看起來又單純好騙,利用價值隻怕是翻了幾倍,他不可能還會有殺自己的心思。

“巧了,我此行也正是要去漳州,”陸舊年拍了拍袖口處沾上的落葉,聽聞漳州江氏的小女天生沒有靈根,看來是真的。

江椿看著他雙手空空,鬆了口氣。轉而又有些發愁,雖說她如今穿過來的身份是江臨瀟最小的女兒沒錯,可在宗門內,她並不受待見。

原身與江椿同名,因為從小沒有修煉天賦而被遺忘在角落,父親和德高望重的長輩們的目光多放在她的長姐——江瓔鶯身上,也就是這本書的女主角,陸舊年將來會深深愛著的女主。

而她在宗門的處境,大約相當於一個花瓶,隻有美貌能與女主比個高低,在原書中,此次她下山是因為嫉妒女主生悶氣而離家出走。

而江臨瀟如今位居修真界高位,自然也樹敵眾多,很不巧,江椿一下山,就成了個活靶子,遇險而死,直到她死之前才知道外麵世界險惡。

一言以蔽之,她是個不太重要的炮灰,用來彰顯女主的厲害的。

江椿倒不太在意這些,在她看來,原主雖不受待見,但生活條件上,江臨瀟也沒太虧待她,因著她掌門之女的身份,她能夠生活在溫室裡,若是尋常人沒有煉氣天賦,隻怕日日活得膽戰心驚,她過得舒坦多了。

而且,在關鍵時候,還成了她的底牌。

比如現在。

但是回到宗門,隻怕是要被江臨瀟戳著額頭教訓死了。而且,回去的路怕是也不太平,江椿微微歎出一口氣。

“怎麼了江道友?”陸舊年察覺到耳邊的輕聲歎氣,頗為細心地問道。

“我與道友已有生死之交,才將身份告知,道友應當也知我父親樹敵眾多,所以——”江椿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靠近陸舊年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回去的路上,還要勞煩道友護我一程,”

有些熟悉的味道,毒發時的芸香再次侵入鼻間,江椿說話時的氣流灑在陸舊年的耳垂下,溫熱的,發頂微微擦過他耳畔。

“自然,”陸舊年微微頷首,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令人信服,但不動聲色地朝遠離江椿的一側挪了半步。

江椿注意到陸舊年撤半步的疏離,正在心底翻白眼,該死的魏錦,給她留了個這麼難對付的任務對象。

遠處的山巒層層疊疊,雲霧繚繞,可見有一翼角露出雲霧,正是江氏的府邸。

江椿正想和陸舊年聊些彆的話題增進感情,猝不及防,一道男聲喊住了江椿,“阿椿師妹?”

江椿抬眼,看見了一公子從轉角山壁後中走出,“柏光師兄?”

麵前的男人麵如冠玉,濃厚的眉毛似劍向上揚起,嘴唇抿著,看著嚴肅老派,身著一身墨綠窄袖行衣,腰間利落地掛著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