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舊年回到房中狠狠地衝了個冷水澡,才將身上的熱氣降下去。
江椿倒是在隔壁抱著自己的千機獸呼呼大睡。
幾近深夜,而主殿的人還未睡。
“如何?”江臨瀟坐在最上方,看著底下的人,眉頭微皺。
“稟告府主,不知為何,蠱蟲沒有發揮作用,”身穿著絳紫色衣物的人搖了搖手中的歲風鈴。
這鈴聲聲音不大,但疆南雌雄蠱蟲合抱後,對此聲音極為敏感。
此時鈴鐺一響,他們期待走來的人卻一直未出現。
“蠱蟲從未出錯,定是出了差錯,導致雌雄蠱蟲沒有合抱成功,”
“崇屠,你最好沒有騙我,那補藥進了他的房,寒墮草也是我親自給他的,怎麼會有差錯?”
崇屠忙低下頭,雙手合於身前,“府主,崇屠不敢有隱瞞,青瓷探報來說,陸舊年今日回房隻是洗漱,現已入睡,按理隻要鈴聲一響,他勢必會來。”
江臨瀟冷哼一聲,千年的寒墮草都送出去了,想要的東西卻沒來,血虧。
“府主彆擔心,那陸舊年雖修為大漲,但在羅像境地中靈力受損,要想恢複還需許久,先將他留在山上修養,再伺機下手!”崇屠匍匐在地,戰戰兢兢地提出意見。
“下去吧,”
……
江椿思索良久,要如何將陸舊年吞內丹的事泄露出去,又要與自己撇清關係,卻始終想不出一個十全十美的辦法。
然而就在此時,府中竟已傳起了陸舊年吞內丹漲修為的消息。
聽到年年說時,江椿內心狂喜,這渣男這麼倒黴,她還沒來得及泄密,就先有仇敵跳出來告密了。
還給她製造了表忠心感化的機會。
妙啊。
“陸道友怎麼會這樣,又是外麵再在傳謠言了,”年年剝著葡萄,放進江椿的口中,“之前大小姐要嫁給魁首也是這般傳出來的,最後不也是不了了之?”
年年嘟著嘴,“陸公子與我們家小姐郎才女貌的,看著光風霽月的,才不會做這般離經叛道的事,”
江椿欲言又止,短短幾麵,陸舊年就已經騙過了年年了。
多光風霽月?
掐脖子?
咬嘴唇?
女貌她還可以接受這個誇獎。
不過此次謠言和江瓔鶯嫁人那謠言可不一樣,這吞內丹可是修真界大忌,不管是不是謠言,隻怕都得對陸舊年調查一番了。
不出江椿所料,江瓔鶯推開了江椿的門,“妹妹,父親尋你,”
頂著眾人的目光,江椿如站針氈。
“你私自闖入境地的事,我尚不追究!你師兄師姐說,你一直待在陸舊年身邊,此事可當真?”
“當真,”江椿點點頭。
“那你可曾看見過陸舊年吞服內丹,”江臨瀟臉色嚴肅得很,盯著江椿,“說實話,”
江椿眼神閃躲,沒有說話。
眾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師妹,當真?為何當時在境地內不同我們說,”江瓔鶯皺眉。
“我……”
江椿支支吾吾,落在他人眼中,變成了有難言之隱。
我可什麼都沒說嗷,都是你們自己腦補的。
“就是如此!”一黑衣男子跳出來說,“當時我親眼目睹,陸舊年直接吞內丹,修為大漲,”
“小師妹在一旁根本不敢說話,那小人甚至逼著小師妹吃了一顆內丹!”
“!”江椿雙眼瞪大。
真的有目擊者!
“當真?”江臨瀟雙眼一眯,看向江椿。
“父親,我修為並無變化,想必是這位師兄看錯了,”江椿雙眼直視江臨瀟,沒有露出膽怯。
若是隻說陸舊年,那沒關係,但彆扯上她啊。
江椿汗顏。
但江臨瀟已是分神期二層,隻需一探她識海就知她修為。
修為的確沒漲。
江臨瀟擺擺手,“此事暫且不議,既如此,將這大逆不道之人關進極溯洞,我江某就代修真界嚴懲這邪修,”他撣了撣衣擺,邁腿走出了正殿。
陸舊年尚在休息中,警覺到有人靠近,他推開門時,看見的就是眾修士圍繞在門口的架勢。
為首的是江臨瀟,他一臉嚴肅,“狂妄自大的邪修,混入我漳州,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拿下魁首,今日江某就為修真界除去異己,”
陸舊年眉頭微蹙,臉色未有變化,“在下不明白江府主在說什麼,”
“如今已經調查清楚,在羅像境地中,你私吞內丹,以此歪門邪道修煉,違反修真界的守則,我漳州江氏今日就要替天行道,諸道士,助我將這邪修抓入我漳州極溯洞!”
江臨瀟在胸前掐出陣法。抬手朝天一指,那紅色大網發著光朝下逐漸縮小。
陸舊年雖在羅像境地中從金丹突破到了出竅期,又在寒墮草的幫助下,到了出竅期三層。
但江臨瀟修為位於分神期二層,正是為數不多的突破出竅期的修士之一,修為比起如今的陸舊年還是要高出許多。
更何況此時四周全是修真界各處的能人誌士。
陸舊年就算再厲害,也逃不出這大網。
江椿扶額歎氣,她又要準備準備幫陸舊年消災了。
本來隻想“造謠”,小小嚇他一下,沒想到真的有目擊者。
那這件事就難辦了。
總不能殺人滅口吧。
此時那位師兄若是死了,隻怕這件事就更說不清了。
玩大了。
果然,不過半晌,陸舊年就被那張紅色大網收住了。
那紅色大網被江臨瀟注入了靈力。
一收住陸舊年,那大網就朝著遠處的極溯洞去了。
極溯洞是用來懲罰重犯罪人的地方,和誡池大相徑庭。
誡池頂多是用來懲罰犯錯的弟子,而極溯洞則是關押窮凶極惡之人的。
聽說那裡時而寒冷得如同墮入冰窟,時而熱得如同懸於火山,時而還會聽見怨鬼的哭聲,被冤魂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