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被凍裂了,血珠凝在死皮上。
他好像看見自己眼上結了霜。
早知道剛才就不用靈力取暖了。
沒有靈力了。
就連發抖的力氣都沒有了。
父親嚴肅的臉龐浮在腦海,辱罵的聲音回蕩在耳旁。
他解釋了的,不是自己呀。
但是怎麼沒有人相信他。
“因為你不夠強大,”一道深沉的聲音縈繞在自己耳側,像極了弟弟佩劍中的白胡子爺爺。
陸舊年猛地睜開眼。
捏住了自己腰間的匕首。
唐九早就死在十年前那場大火裡了。
十年前,唐氏被江氏一夜之間屠了滿門,一把大火將唐氏府邸燒了個遍。
而他因被丟在羅像境地內而幸免遇難。
這世上便再無唐九,隻有陸舊年。
他來江氏並非為了複仇,那個家並不值得自己複仇,他此行,除去解毒,便是為了拿回玄寧劍。
那是他兒時的野心。
那時的他,像是陰暗潮濕地裡的一隻鼠,背負著棺材子的名聲,沒有靠山,沒有天賦。
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存在。
被欺負、被汙蔑、被懲罰。
唐氏就算不被江氏顛覆,他也終會以一己之力屠殺唐氏。
“道友,你醒了?”江椿回頭去看剛醒的陸舊年,“你可恢複好了?”
陸舊年坐起身,四周都是石壁,頭頂風呼嘯而過。
他們已經到了禁地之內。
他朝著高聳如雲的峭壁望去。
玄寧劍,就被封印沉睡在那。
可此時,他的靈力已經耗儘。
恐怕連那峭壁都上不去。
“江姑娘,你跟著我,怕是多有危險,”
“陸道友,我已為了你叛離師門,除了跟著你,我,我無處可去……”江椿聞言,從眼角擠出兩滴淚來。
江椿哪裡敢讓陸舊年一個人待著,他正是需要她陪的時候。
這時候,她已經拋下了師門,選擇了他,看陸舊年的反應,這次應當還沒有喜歡上江瓔鶯。
那麼,她的任務就完成一半了。
但原著的劇情才剛開始走,她也不知道魏錦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複記憶。
她還得推著劇情往下走。
江椿嘴一撇,將頭側開,聲音愈來愈低,“我為道友求情時那般義無反顧,道友如今卻要丟下我?”
陸舊年聞言心微提,她生氣了?
“在下要走的路太危險,”
“我不怕的,”江椿扭頭,明亮的雙眸撞上陸舊年半闔的眼睛。
我比較怕你黑化。
她的眼睛就像耳垂上的正黃耳墜,靈動可人。
陸舊年良久沒有說話。
兩人靜默許久。
天光漸起,石壁間霧氣散開時,陸舊年才站起,低啞一聲,“那走吧。”
江椿抬眼,便可見陸舊年的大掌朝她伸來。
他背著光,發絲在日光下仿佛渡了金邊,指節微微蜷起,似剛正不阿的勁竹。
江椿細長的手搭在他掌心,借力站起。
而下一秒,陸舊年將她的小手攥緊,未再放開。
江椿詫異地朝著兩人相握的手看去。
陸舊年的手掌很大,將她柔弱無骨的手包裹起來。
暖意從手掌四周漸漸傳來。
江椿看著陸舊年握緊的大掌,陷入了沉思。
似乎這任務不止完成了一半呢。
她抬頭,隻能看見陸舊年的後腦勺,和挺直的脊背。
她還得找機會再試探一番陸舊年對自己的情誼。
陸舊年靈力耗儘,而此處靈力匱乏,他隻得步行,江椿倒是無所謂,本就沒有靈力,習慣了步行,但是她走了一上午,真的有些累了。
陸舊年最終停在峭壁前。
方才在遠處看,這峭壁不過人拇指高,走到麵前才看到,這峭壁高聳入雲。
“道友,你……能用靈力嗎?”江椿探頭問道。
陸舊年仰頭,眉頭微微皺起,盯著峭壁,末了還是搖搖頭。
“我能用符咒帶你上去,”江椿眨眨眼,側頭靠近陸舊年,聲音輕快。
“當真?”
“嗯哼,不過……有條件,”江椿側臉,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紅唇輕啟——
“除非……你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