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泓看著他,頓了一下才說,“非然,要是不願意就彆勉強自己。”
“沒有不願意。”謝非然雖然彎起嘴角笑了笑,但眼底並沒有任何笑意,“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江泓看在眼裡,知道他是在強顏歡笑,“你可以向我求助,我會幫你。”
“謝謝你這份心意。”謝非然還是微笑著,“難得空閒,你再睡會吧,我先出門了。”
說完,他拿上自己的隨身背包,就先走出了宿舍。
鬱琳跟他約在了水族館那邊見麵,他昨晚就先查了公交車路線,免得出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前往目的地。
剛抵達公交車站沒多久,謝非然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到來電備注,臉色頓時一僵。
為了不影響到其他等車的乘客,他特地走到站台的角落裡,然後才按下了通話鍵。
手機裡很快傳出熟悉的中年男聲,“然然。”
謝非然不由得更加用力握緊了手機,指尖都泛白了,連嗓子有點乾澀,“爸。”
“吃過早飯了嗎?”
謝非然看著手中拿著的一塊麵包,這是他離開宿舍樓時,順道去校園超市買來當早飯的,“嗯,吃過了,您吃了嗎?”
“還沒吃,鑫鑫想吃南瓜餅,我剛做好。”
謝父口中的“鑫鑫”是指謝非然同父異母的弟弟謝誌鑫,今年剛上小學三年級。
謝非然隻是“嗯”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耐心等著謝父說出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謝父東扯西扯了兩句,就有些猶豫地開口詢問,“那個……你華姨說的相親,你感覺怎麼樣?”
謝非然突然有點想笑。
他感覺怎麼樣?
在這場交易中,有誰在乎過他真正的想法了嗎?
說什麼都是他自己的意願,那隻不過是被裹挾著的意願罷了。
被當成明麵上利益交換的籌碼,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談自己的感覺。
謝非然沉默,他回答不出自己父親的問題。
他這邊不說話,謝父那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父子倆就這麼透過手機,陷入了無聲的對峙之中。
這樣的沉默無疑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刃,雖不致命,卻能讓人從骨子裡感到疼痛。
僵持了好一會,最終謝非然還是先出聲了,“感覺還行,鬱小姐人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謝父連忙回應,生怕慢了一步,謝非然又不願意說話搭理他了,“我聽你華姨說,對方對你也很滿意。”
“嗯。”
謝非然低低應了一聲。
“我還聽說那位鬱家小姐的大哥,很重視你們的婚事,他不是個好招惹的人,然然你以後在他麵前一定要謹慎點,彆亂說話知道不?”
“知道。”
謝非然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父親怕事的性子。
鬱延那種狠角色,絕對是他父親敬而遠之的存在。
這時,他等的公交車駛進了站台,剛好有理由,“爸,我等的車來了,下次再說。”
謝父隻好順從他的意思,叮囑了他幾句,就先掛了電話。
周末的公交車儘管不及工作日那樣繁忙,但也是一大早就有不少乘客,其中不乏爺爺奶奶帶著孫子出門去遊玩的。
畢竟他坐的這班公交車是往野生動物園和水族館方向開的。
抵達水族館後,他按照鬱琳發的位置,很快就在售票廳旁邊的咖啡館裡麵找到了她。
她並非是一個人過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的,根據她的介紹,這是家裡專門給她安排的女保鏢,也負責在外頭照顧她。
“謝先生不會介意吧?”
鬱琳生怕他會覺得有個電燈泡而覺得不自在。
“沒事,我不介意。”
謝非然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她出身矜貴,而且又體弱多病,身邊不帶個保鏢的話,萬一磕著碰著,他這邊也不太好解釋。
鬱琳依舊笑容燦爛,她似乎早已料到謝非然會這麼說,又接了一句,“那謝先生會介意我們來個多人約會嗎?”
“多人約會?”
謝非然懵了。
鬱琳剛想解釋,正好就看到了另外等待的人,連忙招了招手,“哥,這邊!”
謝非然順著她招手的方向,轉身回頭看過去,就看到西裝革履的鬱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
謝非然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