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貼近(2 / 2)

夏霄甚至已經想不出來更新的詞句來罵人。

但,她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明天就去你的小區看房子,留一套衣服給我吧...”

軟乎乎的腔調低訴著看似誠懇至極的歉意,鬱金走近,垂眸靜待更多的敷衍。

“先幫我解開好不好?”泫然欲泣的模樣總能換得女人更多的同情,夏霄深諳此道,儘力控製著浸滿雙眼的清淚維持在不多不少的刻度線。

離開多年,她的猜測也不會出錯,極短的對視過後,手腕漸漸輕鬆。

“不要生氣了...”

微濕的發絲肆無忌憚地貼在鬱金身前的襯衫上,腰側被女孩的雙臂纏緊,就在指尖探到對方發間的前一秒,驟然失衡。

幾秒鐘可能發生無數事,日升月降也是常態。

前一瞬各自維持的姿勢被完全打破,夏霄得意地看著倒在床上的女人,才恢複自由不久的掌心反握過對方的手腕。

“怎麼辦啊鬱醫生,我還沒有用力呢。”

鬱金的手腕被不知輕重的小姑娘攥得發痛,卻仍保持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原來八年,能產生這麼多變化。

站在地麵的夏霄見這人不接話,索性將右腿半搭在床邊,俯身貼近那對曾在她無數種情緒中存在過的眸子。

未乾的頭發受到重力影響,將所剩無幾的水珠全都彙集於發梢。

一滴又一滴,碎在女人眼尾。

相似的場景,總能輕而易舉地掌控思潮。

與窗外疾風無異的回憶,在這刻,從兩人腦海中呼嘯而過。

——

所有輕易做出的選擇,都是暗中給自己深藏的隱患。

除夕那晚,在晾台聽到女人同意她和自己學中醫的夏霄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義。

暗自慶幸有人幫她交物業水電費的夏霄也沒有意識到。

興衝衝走進女人為她在彆墅特製的教室前,還沒有意識到。

被對方逼著背各種藥材名和英語單詞的那天,她才徹底相信了自己智商堪憂的事實。

世上真的不會再有人比她更傻了。

自作自受四個字,可能就是專為她而生的成語。

她不是沒有反悔過,但怎麼可能會生效?

表麵天然無害的女人,總會有一萬種逼她繼續努力的方法。

她忍了整整一天,終於在當晚和夏瀾通電話時,不小心露出了低沉的情緒。

“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那就少學一點也沒什麼,你看上學期的成績隻靠你自己就進步了那麼多,這學期到期末再學也來得及。”

有氣無力的夏霄應了幾聲,忽然因這句話清醒過來。

不對,她怎麼感覺這其中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雖然從沒有和她媽提過鬱金的事,但這並不代表給女人轉付巨資的夏瀾會對她的新家教隻字不提。

她媽的確不怎麼關心她學習,但一定會提醒她尊敬老師...

“媽,你最近有再給鬱金轉錢嗎?”

直截了當的問題讓夏瀾愣道:“什麼錢?”

“你是說你的生活費啊?我之前沒有告訴你嗎?你鬱冬阿姨說,她這個妹妹總說家裡什麼都不缺,轉給她的錢又都轉回來了,我存了一張卡,準備等...”

夏霄耳邊已經湧現出許多雜音,在她就快失去思考能力之前,必須急切求證:“那家教呢!家教費用呢?”

“家教?她還幫你請了家教?可她說你的成績全是靠自己努力啊...”

母親聲音的清晰度明明不會受到距離的影響,但夏霄非常確認,她的確不記得後半段內容了。

幾乎所有的腦細胞都被用來描述一句疑問:那個女人究竟想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