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蕭莫辛和她道。
“猜猜?”這往哪才猜去?
她們兩個頭一次見麵誰也不認識誰,就算是熟人,如今臉上都戴著麵具,恐怕也認不出來,這得猜到猴年馬月啊。
江鳶眼珠子一轉,抬手撩起美人披在肩頭好聞的長發,湊到她後頸腺體處,輕輕一吻,用鼻尖湊上去嗅著說:“莫不是夫人的名字,和這初雪味的信息素有關?”
江鳶猛然一滯,臉色瞬間由晴轉陰,由歡喜變為驚恐,慌張又無措的僵硬在椅子上。
初雪味信息素……前段時間剛喪夫……
那夜後,她知道當今太後的信息素是初雪味的,前段時間先皇駕崩,太後又守寡……
還有她身邊那位丫鬟頭上的發帶,不正是月娘那日在牢獄中繡的相似款式嗎?
江鳶記得韓雲墨說過,那發帶深得太後喜歡,若是這樣,那這發帶除了太後能夠使用,像這種款式的發帶邊是不會在民間流傳,所以隻能是太後贈予那人的。
條條件件綜合起來,江鳶吞咽了下,眼睛紅紅的……綜合起來,她懷中抱著的這位,不正是當今的太後嗎。
蕭莫辛單手端起茶杯,沉聲問道:“江寺丞,可是猜到了本宮的名字?”
這次輪到江鳶僵硬成木棍,她慌張的全身發抖,冷汗從額頭上直直的冒出來:“猜,猜到了,太後,臣……臣,臣……”
“本宮叫什麼?”蕭莫辛問她。
江鳶偏過腦袋,雙手僵直的垂在兩側,動也不敢動:“臣,臣不敢直呼太後名諱。”
蕭莫辛坐在她的腿上並沒有下來的意思,反而還翹起二郎腿,端起方才給這廝倒的茶遞到她唇邊:“說吧,本宮不介意。”
江鳶看著這碗茶,像極了黃泉路上的孟婆湯,她被恐嚇的頭皮發麻,手足無措的抱起懷中的人放在椅子上,自己噠噠噠的退到三步外,雙膝一彎跪下,就差五體投地:“太後,臣罪該萬死,臣不知道是您,臣要是知道是您,一定不敢如此非禮。臣知道錯了,太後饒恕臣吧,臣真的不敢了,太後。”
蕭莫辛手中依舊端著茶,她緩緩抬腳,抵住這廝的下巴,強迫讓她看向自己:“本宮讓你叫名字你不叫,本宮給你倒的茶你不喝,江寺丞可真是不聽話啊。”
“臣聽話,臣聽話。”
江鳶立刻跪著上前,雙手捧過蕭莫辛手中的茶杯,仰頭咕咕的,連茶葉都喝下去不少,喝完又立刻把腦袋放在地上,悶聲說:“太後本姓蕭,名莫辛,全名,蕭,蕭莫辛。”
說完,江鳶暗自咬牙,想狠狠地扇自己幾巴掌,把自己給扇醒。
她就是和美人貼貼而已,怎麼每次都能碰見這位太後,而且這裡是瓦舍的一品酒館,這位太後不在宮裡的永安殿待著,沒事來這裡找什麼樂子,蒼天啊,大地啊,救命啊!
蕭莫辛低頭望著她,歪頭用手支著腦袋,饒有興趣道:“國喪期間,全國百姓禁嬉鬨、宴席,我們的江寺丞卻光明正大違反國法,還被本宮逮了個正著,按律,當斬。”
一聽到斬字,江鳶跪在地上整個身體都在抖,連手中的茶杯都握不穩。
蕭莫辛繼續道:“更何況,江寺丞對本宮又親又摸,這般騷擾,你說先皇要是知道,是不是這會兒得從棺材裡爬出來,親自把你砍了腦袋,再躺回去啊。”
“彆,彆。”江鳶終於舍得抬起了頭,害怕的眼角都掛了淚:“太後您彆說了,臣,臣害怕。”
江鳶聲音哭顫沙啞著。
本來死都夠讓她難受了,還讓先皇從棺材裡爬出來,這是讓她死都不能好好死。
她怎麼那麼蛇蠍心腸。
蕭莫辛冷笑:“江寺丞方才不是更風流才子的,怎麼這會兒開始害怕了?”
江鳶委屈的如實道:“因為剛才不知道您是太後。”
“哦。”蕭莫辛挑起音調:“看來江寺丞是一點反思之心都沒有啊,若方才不是本宮,江寺丞豈不是依舊要和人家姑娘,徹夜長談,現在看來著實是該殺啊。”
江鳶:……
這位太後可真是巧言令色。
江鳶突然收了淚,雙手捧住蕭莫辛翹起的那隻腳,不卑不亢道:“太後,隻要您不殺臣,臣願意為您肝腦塗地,馬革裹屍,無論您讓臣做什麼,臣絕無二話。”
蕭莫辛抬了抬眉眼,眼神精明:“是嗎?”
江鳶悲壯的點頭:“是!”
蕭莫辛看著她,薄唇輕輕抿起,思忖道:“那本宮的確有一事,需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