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無頭案一(1 / 2)

城外十裡處。

江鳶和姚星雲騎馬趕到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拿長槍的官兵、有拿官刀的衙差,也有拿鋤頭前來看戲的百姓,大家站在路邊看著草溝裡的景象議論紛紛。

“這死的也太慘了。”

“怎麼腦袋都給燒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下手也太狠了,起碼留個全屍啊。”

“就說呢,唉。”

江鳶下馬過來往這邊走,擠進人群時順耳聽到了這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什麼命案還燒了腦袋?

官兵站在外圍圍成一個圈防止百姓進入,而江鳶和姚星雲身著大理寺官袍,他們見到主動側身讓開,拱手道:“大人。”

“嗯。”江鳶點頭回應。

從人群走進來,映入眼簾的是綠油油的一片草地,裡麵雜草叢生,長的足有半人高,再遠一點是林子,春季剛過,開的正枝繁葉茂,此處殺人倒是浪費景色。

“不是我說,南宮大人,這人頭都燒成碳了,怎麼辨彆是誰啊?您要是想查,把人頭和屍體全都帶回大理寺查,我今兒還有事呢,您彆耽誤我的公務啊。”

說話的是個男子,身著禁軍紅色衣袍,腰間挎著一把官刀,八字胡,看樣貌二十七八,左臉上有一道年久的傷疤,在那張原本就不好看的臉上,顯得更是醜陋。

關於此人,江鳶先前在朝上的時候,曾聽翰林院士林耀朝先皇彈劾道,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上官昭品行不佳,好賭成癮,嚴重影響軍中士氣,應罷黜。

按理說,朝中官員賭博不僅要被罷官,還是砍頭的死罪,可先皇礙於此人先前救駕有功,並未聽從林耀的建議,隻是扣除了上官昭三個月的俸祿草草了事。

上官昭臉上的那道疤,便是當初先皇微服私訪被襲留下的。

他一直以此疤為榮。

江鳶和姚星雲走到南宮檀跟前,齊齊彎腰拱手行禮:“南宮大人。”

上官昭此時心裡正有一肚子火氣,瞥了他兩一眼後,陰陽怪氣道:“呦,這兩位莫不就是江家的小姐和姚家的公子,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的酒囊飯袋啊。”

江鳶懶得搭理,低頭看向草席上用白布蓋著的屍體,腦袋處的白布明顯低了下去,她移開視線,旁邊是燒成炭,快要成灰的頭骨,看著倒不恐怖,隻是黑漆漆的。

姚星雲脾氣一點就炸,他握著拳頭直接邁步過去,怒聲懟道:“上官昭,你個爛賭徒,有什麼臉站在這說我們兩個?”

上官昭冷嗬一聲,嘲諷道:“你們酒囊飯袋,我爛賭徒,咱們半斤八兩,不過你兩比我窩囊,頂著個文散官和武散官的職頭,在朝上混吃混喝,真他娘的笑死人。”

“上官昭,你找死!”姚星雲氣的臉色鐵青,額頭上都冒出了青筋。

上官昭更加無所謂,雙手架在胸口,視線上下打量著他,冷笑一聲說:“就你?還說我找死,毛都沒長全的小子,就算來十個,你都未必打的過本都指揮使。”

姚星雲被說的全身冒火,說時遲那時快,揮拳便想朝上官昭動手,南宮檀及時嗬道:“住手,姚寺丞,叫你來是查命案的,不是來叫你和彆人打架的。”

姚星雲強壓著怒火,收回了拳頭。

上官昭冷笑:“真是廢物。”

姚星雲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被點燃,他提拳想再次衝過去,這次江鳶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說:“你真打不過人家,彆去了。”

“你!”

姚星雲被她一句話懟的啞口無言。

這上官昭原本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因幾年前救駕有功,被先皇破例招賢納入禁軍,擔任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所以姚星雲打不過人家很正常。

南宮檀抬頭問江鳶:“能看屍體嗎?”

“能。”江鳶回道。

她之前在河底撈過各種泡腫、殘骸斷肢的屍體,也算是見多不怪了。

江鳶邁步走到屍體腦袋前的位置蹲下,她伸手掀開白布,歪頭朝裡麵看去,被砍掉腦袋的脖子血淋淋的,很難看,但看血凝固的情況,應該不過一個晚上,而且橫截麵坑坑窪窪,下手之人不是練家子。

江鳶又掀開了一些,此人的衣服都被扒了個乾淨,這是搶劫?

“嘔!”

一旁突然傳來嘔吐的聲音,江鳶放下白布回頭看去,是姚星雲,他彎腰雙手撐著膝蓋,麵朝地麵,恐怕把早上的飯都吐了出來。

江鳶緩緩起身,又走到頭骨燒成灰的地方蹲下,她伸出左手撩起右手寬大的衣袖,捏起地麵的碳灰在手上碾了碾,有些濕潤,應該是周圍環境的因素,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