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人 九月的午後,天還不算太涼,日光……(2 / 2)

然而就在經過靜心齋前的小道時,靈鎖突然一個轉身。竇姀猝不及防,回過頭胳膊已被人緊緊拽住。

她不懂靈鎖要做什麼,先是一聲驚呼,不斷地、使勁地掙脫。誰知靈鎖一不做、二不休,竟直接上身抱死了她,朝屋門口那倆丫鬟喊道:“你們快過來,幫我製住她!”

倆丫鬟正在靜心齋中掃地,看的傻眼了,麵麵相覷,沒一個敢出去。

靈鎖又急聲喊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過來!三姑娘的命令也敢不聽?!”

府裡的丫鬟仆婢都知曉,這靈鎖是竇雲箏的近身丫頭。她傳的話,那必然是竇雲箏的命令。

此話說完,那倆人終於小跑過來,一人抓住竇姀一邊手臂。

現在靈鎖終於得到空隙可以鬆開,盯緊人,氣喘籲籲道:“姀姑娘,得罪了,誰讓你偏要對我們姑娘胡攪蠻纏呢?我們姑娘見魏大娘子要緊,那可是關乎她一輩子的親事,容不得半點差錯,隻能委屈您先關在這兒了!”

關在這兒?

竇姀麵色一變,緊接著就看見靈鎖找來一根繩。她拚命掙紮,可那倆丫鬟偏聽靈鎖的話,將她壓得死死的。竇姀急得咬牙切齒:“你們竟敢......”

可這話沒說完,她便明白了。

換作從前,旁人就算打心底裡看不起她,也絕不敢這麼待她。因為她再不受重視,那也是竇家的姑娘。

但現在人人都知道她並非主君的血脈,從她回來,竇洪就沒叫她去過,擺明了是不想見到她的麵,厭惡她......此時靈鎖便代表了竇雲箏。竇雲箏是主子,主子的話,她們又怎敢不聽?

竇姀被她們綁著押進屋子,按坐在一條椅上,門接著被闔上。靈鎖在靜心齋外喊道:“姀姑娘也彆急,等魏大娘子一離開府上,我會來開門,到時您也就能出來了呢。”

竇姀的腦袋疲倦靠到椅背上,眼緊緊閉著,不知怎麼的有點濕潤。看來她們,是不準備將玉玨還給她了。

那要怎麼辦......?是要告訴竇平宴,讓他找雲箏拿回。還是她再從雲箏手中搶來呢?

竇姀已經拿不定主意了。

時辰一點一點地過去,日頭從頭頂,挪移半空,再至半山腰,天色逐漸黯淡,屋裡也一點點黑了。就在竇姀無力地半靠椅背之時,忽然聽到屋外的腳步聲。

丫鬟走路要比這輕盈多了,這並不像她們鞋底的聲...再一聽,而像是皂靴厚底發出來的!

竇姀立馬來了精神,可這嘴巴用紙封了,發不出聲。

她鼓了鼓腮幫子,本欲用九牛二虎之力吹破。沒想到還未怎麼發力,封紙就掉了。竇姀詫異了下,立即朝外大呼道:“救命——救命——”

外頭的人聞聲,忽然問道:“誰在裡頭?”

這聲兒是個男人的,竇姀聽來十分陌生,不是竇平宴、昌叔...以及府上的任何一人。

她剛想要怎麼回答,卻聽到屋外那倆丫鬟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屋裡哪有人呢,郎君許是聽錯了...”

“這還能聽錯?小爺的雙耳又不是擺件兒。”那人覺得可笑,當即道,“快開門看看,彆是貴府出什麼人命了。”

這個聲音......竇姀再一聽,陌生中隱約又有種熟悉感,好像她在哪裡也聽過。

隨著房門一開,那個人背著月色就站在門口。竇姀還是看不太清他的臉,直到他的小廝打燈籠往裡頭一照,紅暈的光影中,兩人打上照麵俱是一愣。

是他。

竇姀險些呼出了聲。

此人正正是她在雨巷送蓑笠,送饢餅的那位!但她險些沒有認出來,因為那時的他渾身都是汙血,就連衣裳都破爛不堪,長發淩亂,整個人看上跟乞丐沒兩樣。不,乞丐身上都沒這麼重的傷。

而這時的他,卻穿戴好,束起發,玉冠錦袍,這麼筆直地站在這兒。

一個小丫鬟見勢不妙,已經迅速過來解開了捆住她的繩索。竇姀的手被綁了許久,勒得都出印子。現在一時鬆開,竟是十分的麻。

那人看著她,仍在十足的驚訝中。兩人相對皆是默然,過了有一會兒,倒是竇姀先站起,客客氣氣行禮,問道:“這位尊客是?”

“魏攸。”他下意識地說出自己名字後,才發現錯了,她問的不是這個。又笑著補充說:“魏通判州事府上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