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變身 開局一隻汪。(1 / 2)

獨生汪家的頂流 徐京 6988 字 9個月前

人有時候倒黴起來能到怎樣?喝水塞牙縫,走路踩到陰井蓋,外加飛來橫禍。

在這個忽然降溫的下午,剛剛被開除的白黎抱著自己身上僅存的財產,手機外加筆記本電腦一台,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今天天氣預報早說了要降溫,但他死活不信。瀟灑地穿著一件卡其色風衣出門了,這風衣剪裁不錯,在他身上還真是停顯身材,但風一吹,也什麼都吹頭了,主打一個寒風瑟瑟透心涼。

一如他被垃圾公司開除的心。

這公司處處垃圾,朝九晚九沒加班工資,上司還總愛PUA他們,開除人還想著拖欠工資,簡直就垃圾到家了。而他因為撞破上司和已婚小組長的親密現場。在今天下午,因為用投籃的姿勢扔垃圾被開除了。

雖然但是——

他可是在十五米開外準確地把紙團扔進了垃圾桶裡麵,這樣的壯舉不值得一句“bravo”嗎?

現在唯一能夠給他一點點安慰的就是他租的那間小房子,雖然小得可憐,但他依舊能在屬於自己那張一米五小床上麵伸展身體,睡一個溫暖的回籠覺,然後,第二天出發去找新的工作。雖然這個大城市對一個異鄉漂泊的人來說很不友好,但靠著雙手,還是能夠麵前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是如此確信的——

在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放在房間門口之前。

不會吧,今天一定要衰到這種程度嗎?不僅丟了工作,就連自己小窩都不能擁有嗎?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撥通了房東的電話,“嘟嘟嘟……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很好,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被房東拉黑了。在這個租房的大行情之下,他能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已經不容易了,社畜人又完全沒時間和房東掰扯這些賠償問題。再拿出手機看一眼,不知何時房東已經把押金如數退回,再發消息隻能看到一個鮮紅的感歎號。比不過比不過,下一個房客可是月租金直接多了整整一千,像他這樣的窮鬼,當然是被直接掃地出門。

身前一個帆布袋,手上一個行李箱。這就是白黎全部的家當了,就和他一開始來到這個城市一般。到頭來,努力了好幾年還是不能在這個地方擁有一個家。

現在要去哪兒呢,又能去哪兒呢?

好像老天都感受到他此刻悲傷的心情,淅淅瀝瀝下個雨來。要不要這麼應景啊,看起來他更加淒慘了。怎麼說,他口袋裡還是有個三萬多,就算不工作也能撐上兩三個月的。

雨越來越大,白黎艱難地從包裡頭抽出一把三折傘,用脖子夾住,一邊踢踢行李箱卡住的輪子。這行李箱可是跟著他一塊兒上大學的老夥計了,沒想到現在還得跟著他到處衝鋒陷陣。人行道上的紅燈晃了幾下,換成了綠燈。白黎慢悠悠地拖著行李箱走在雨中,滴滴答答地打在傘麵上。

這聲音不知為何讓他有點昏昏欲睡。

吱——嘎——碰——巨大的刹車聲劃破天際。

嗯?我飛起來了?我剛剛走的時候應該是綠燈吧。

綠色的信號燈不斷閃爍著,印證著白黎剛剛的想法。就在這時,空氣忽然扭曲了一瞬,白黎和他帶著的行李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地上兩條長長的刹車痕,紀錄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臉色蒼白的貨車司機踉踉蹌蹌地從車上爬下來,剛剛肯定是撞到人了,車頭撞在活物上的沉悶聲響令他不寒而栗。可是等他緩緩神總算從駕駛座上挪下來卻發現——麵前空蕩蕩的,整條街上空無一人,彆說是人,就連一點活物都沒有。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司機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更沒有血跡。街道上乾乾淨淨的,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他一個。那他剛剛撞到了什麼東西?他不敢再想,連滾帶爬地回到車上,鎖死車門。

對,我沒有撞到東西,什麼東西都沒有。

雨越來越大,將地上的一切都衝刷得一乾二淨,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仿佛一場大夢醒來,白黎艱難地睜開雙眼,他明明記得自己被車撞飛了,但是身上沒有絲毫痛苦,好似他隻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除了他睡著的地方實在有點堅硬讓他睡著也不安穩。

白黎還想再睡會兒,可是天上竟然飄起了雨滴,那雨越變越大,打濕了他的身體,順著他的皮膚往下滑落。

不行,我不行在雨裡睡覺,會感冒的,感冒可是件大事,遭罪還得花錢。

金錢的魔力使白黎迅速睜開了雙眼,四爪伸伸懶腰?四爪?白爪墊?他現在不是人了?他費勁巴拉地轉個身,感受到了毛茸茸的大尾巴,依照自己稀薄的常識勉強判斷出自己好像是變成了一隻小白狗?

白黎火速看向了自己兩腿之間,yes,很棒,歸來我還是雄性,沒有突然換性彆。

他放下心來,仰麵躺下,想要抱怨兩句賊老天的不公,口中卻隻能發出無助的嚶嚶聲,還真彆說,這一把小嗓子真是膩人得很,嬌嬌俏俏的。就算再冷硬的漢子在這把嗓子裡頭也會變成繞指柔。再摸一把自己身上的小絨毛,細膩絲滑,一看就是天生的好底子。

睡是絕對不能繼續睡了。

他從自己剛剛躺著的行李箱上爬起來,朝下邊探頭張望。怎麼從前不曉得,這半高的行李箱竟然有這麼高呢,他試著看下邊的草地,看著好像挺軟的,就算摔下去應該也不會摔傷吧。這當人已經夠難了,沒想到當狗也不簡單。

白黎試探著想要用爪子去夠,撲騰的小短腿卻怎麼都夠不到底,他索性把心一橫,閉上眼滾咕嚕嚕滾了下去。

柔軟的草地接住了小狗肉嘟嘟的身子,小小的白色團子在泥水裡頭打了兩個滾才勉強止住。白黎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支著四條腿,倒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走路。他在心裡默默給自己喊號子,向左向右走——四爪齊發,結結實實摔了一個踉蹌。

這人當狗到底是業務不熟練。

走一步這爪子就打架一次。這人就是要逆難而上,白黎索性學會了用臉刹車,摔了一兩個小時之後,總算能夠做到自在地一路小跑了。

現在——問題就是怎麼把這個行李箱和帆布袋放起來。他脆弱小狗,行李箱二十斤。問:一隻五斤小弱狗怎麼能拖動自己體重幾倍的物體,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阿嚏——

白黎重重打了一個噴嚏。糟糕,他的體溫在下降,要是不儘快找到另一個避雨的地方,他很快就會因為失溫和感冒倒下。一隻小狗幼崽隨時隨地就會因為各種因素倒下。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個成熟威嚴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喂,小不點,你一個人在雨中淋雨乾什麼?]

一隻大黃狗從不遠處的草叢裡麵鑽出來,一看就骨量充沛,毛發發亮,應該是有主人的,不知為何聽到它的聲音,白黎開始止不住的瑟瑟發抖,牙齒都在口腔裡頭打起架來,就算他是第一次做汪也知道,在自然界它們是會劃分地盤的,難道自己誤入它的地盤了?[對……對不起。我馬上走。]

[走,就你那小弱雞樣兒能去哪兒?]大黃狗在離它一米遠的地方停下,眯著眼打量著它,[你身邊帶著人類的東西,怎麼,又被人類扔掉了?那些人類能不能做點人事,這麼小的崽子也要扔。]

大黃其實在旁邊看了他好一會兒,看著這隻有點傻氣的小白狗在行李箱上折騰著,渾身都滾滿了泥點子。它本想狠心裝作看不見,但這雨越來越大,大黃離開的腳步怎麼都邁不出去。索性回去帶上這隻小崽子,至少跟著自己,這兩天能夠混個肚飽。

我扔了我自己?白黎解釋的話脫口而出,[不,不是。是主人……主人好像出事了,我找不到他的氣味了。]這小弱狗的身體果然給力,大顆大顆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白黎莫名覺得自己此時一定相當的令人憐惜。

那隻大黃狗哽住了,它忽然想起了什麼,也是,它不也在這兒等著永遠不可能回來的主人嗎?雖然所有人都說,他永遠不會回來了,但它這個老骨頭還是想守著這塊地方,要是它都在這兒了,還有誰能記得那個可愛的小老頭呢?

這兩個箱子估計也是這崽子主人留下的吧,總要給它留下點念想。

它歎了口氣,幫白黎咬住了行李箱的拉杆,[行了,我知道了,是這兩個箱子是吧,我幫你拖走,小不點,跟在我後頭。]

遇上了就是它欠這隻小崽子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被淋死在這裡,也是這小崽子走運,最近下麵村子裡頭來來往往,好像是什麼拍節目的人,要是它能撞上一個把它帶回家去,也算是有個依靠了。就讓它在這裡住著,等它找到一個飯票。這小奶狗現在看著有點臟乎乎,但那身白毛洗乾淨應該還能看。人類嘛,總是喜歡好看一點的。

大黃獨自一汪住在半山腰上的老房子裡頭,這裡原來是它主人,一個不願靠彆人的小老頭單獨住著的。彆看現在荒廢了,正兒八經可是有三間房的。隻是之前看起來那麼堅固的磚瓦房子,現在看起來也坍塌了大半,隻剩下大黃每日住著的主屋還堅強支撐著。裡麵還保持著那個老頭離開之前的樣子隻是落滿了灰塵,一張四方桌,舊舊的木頭床,還有床底下兩大口樟木箱子,還有一個灰撲撲的老衣櫃。

大黃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打開這個衣櫃了,原先裡頭雖然空,但也掛著幾套老頭洗乾淨的舊衣服,但現在——那些家當都下去陪老頭去了,隻剩下它再熬上幾年。衣櫃上頭還特意係了繩子,就是為了讓它方便把櫃門拉開,今天,它又一次打開了這個櫃門,[把你主人的東西放這櫃子裡麵,就先在我這存著。你放心,我天天給你看著,保管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