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祖宗您的素質呢。這地兒可都是監控,您不是在家裡頭上了才出來的嗎?”樊宏逸從來沒那麼尷尬過,光天化日,監控底下,他家湯圓對著他鞋子撒尿,可他赤手空拳,竟然毫無辦法。
[哼——]湯圓得意地吐吐舌頭,蓄力打算再來一波。該,讓你到外頭摸彆的狗去,晚上就彆睡了。
它抖抖腿,顛顛地打算再給樊宏逸送點東西,心裡正得意著,它微微抬頭,傾瀉下一地不屑——正正地對上了一雙震驚的狗狗眼。
不是——這棟原來沒養狗啊。
要是在人類麵前丟臉也就算了,樊宏逸它什麼邋遢樣沒見過,但是今天不一樣,它是在汪麵前丟臉啊,它的形象,它帥氣英俊瀟灑酷霸拽的偉岸形象,就在今天毀於一旦了。它就和掐住脖子的尖叫雞一般,忽然什麼聲音都沒了,這呼之欲出的嚎叫半上不下的,一句都出不來。
還怎麼撒潑打滾,有汪看著啊,日後還得在小區裡麵見麵,它怎麼抬得起頭。
可真讓它偃旗息鼓就此作罷,湯圓心裡頭一百個不樂意,我堂堂雪地王者竟然今天要敗在區區一個人類手下?它斜眼撇著樊宏逸,打算出其不意,來一個外出溜溜,讓他早上也跟著汪好好在小區裡頭溜一圈,好讓他知道,平時把自己整天關在家裡簡直是大錯特錯。
可樊宏逸對它可太了解了,看它撅爪子就猜到它想鬨什麼,湯圓剛剛腿後撤半步,背上的牽引繩猛地收緊,牢牢拽住了它向往自由的身體——該死,忘記了這個人類有把子力氣,汪竟然在這場博弈之中略遜一籌。但汪人永不為奴,絕不服輸。它低頭站定,四隻爪子猶如四根釘子牢牢地釘在地上。
就算海枯石爛,天地崩裂,你也休想讓汪挪動一步!
白黎在窗戶邊上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來兩盤瓜子再繼續密切關注他們之間的博弈。不過——瓜子沒有,但有狗糧呀。白黎轉身跑回之間窩旁邊,拱著屁股,用爪子一點點把碗推到了窗戶邊上。但有吃的,這地磚趴著稍微有點冰肚子,不太養生。它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窩裡墊著的小毯子。
要是把這個毯子放在窗邊,墊在身體底下一定很舒服,等會兒太陽升起來,還能把它曬得暖融融,光是想象都足夠讓它心馳神往了。要不是現在初來乍到,挪動小窩動靜實在大了點,白黎非得讓他知道什麼是所謂的家具擺設全靠汪,一天換回一奇跡。
至於現在——像它這樣單純可愛的小狗怎麼可能會隨便動家裡的東西,當然是把主人當成心目中的神,小心翼翼地侍奉著。
但它這樣的螞蟻搬家在外人看來也是動靜不小。至少湯圓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一點沒落。不是,這隻小崽子不知道成人世界的潛台詞嗎?看到它和主人在進行心裡博弈,就應該自覺地走開一點,不要一直盯著。
這樣它怎麼能夠偷偷放水呢?
在小崽子麵前,汪一定要維持最後的臉麵!要論起韌性來,這裡頭還真沒有人類可以犟過它,便是水牛在它麵前都得喊聲大哥,再疊加樊宏逸精心喂養出的健壯體格,他們兩個僵持了半小時仍然不分勝負。
樊宏逸甚至想過自己咬牙把這個六十多斤的小胖子抱回家裡算了。可他上前一步,湯圓退後一步,竟然絲毫近身不得。
他還是頭回知道自己家汪的本事,幾乎是被氣笑了,“樊飯飯,你真的是長本事了啊。合著原來輕鬆被我拽過去是在演我,哄著我玩呢。有本事你今天就離家出走,出門當隻流浪狗!”
發了狠話樊宏逸想要帥氣地把牽引繩直接摔在地上,可臨到頭,這手上的繩子怎麼都不敢放下。這小子——要是他現在放了手,他可真得在小區裡到處逮狗逮一天。猶豫再三,這個風險他還真是不敢冒。
它是真能不吃不喝三天就跟你捉迷藏。狗還好端端,人是真的徹底受不了。
這一早上折騰了那麼久,他有點頭暈目眩,晚上就沒睡上幾分鐘,再加上肚裡沒食兒,僵持一會兒就氣喘籲籲,他索性坐在了花壇邊上,破罐破摔。算了,還有哪個鄰居沒見過他狼狽追狗的場景?現在不過是增加一點小區特有笑料罷了。
隻要他把臉皮放下,還有什麼坎兒過不去?麵子沒有命重要,他甚至感覺自己總有一天要因為狗累死在路上。
還是緩緩,緩緩,他到底年過三十,不年輕了,不像那些小的們經得起折騰,他得開始學會保養自己。
而他的助理在家裡遍尋不到藝人的蹤跡急得團團轉,忙不迭給他經紀人打了電話,“李哥,怎麼辦?樊老師不見了,我在哪裡都沒看見他,就連床底下我都找過了,這大早上,天都沒亮,手機都還在家裡,他會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