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婚家庭 小可憐(2 / 2)

說話的人看著笑容滿麵,聽著陰陽怪氣,梁紅橋勉力應付幾句,快步進了家門。

門還沒關上,就聽得外頭嘰嘰哇哇地換了口氣。

“一看就是不會過日子的,誰家媳婦不做飯,天天光花錢買著吃。”

“我聽說,她根本不是大夫,也不懂看病,在醫院就是個分藥片的,屁本事沒有!也不知道老何怎麼看中她了!”

“就是!年紀也不小了,聽說和前頭男人還有倆孩子呢!這不是擎等著人家老何給她養孩子!”

外頭的人也不怕梁紅橋聽見,甚至還刻意提高了嗓門!

最近這個剛剛結合的二婚家庭還有新嫁進來的媳婦就是大家嘴上的熱點,這邊是派出所的家屬院,何金民他老婆病死半年多了,今年剛升了副所長,盯著的人不少,沒想到突然娶了個帶著孩子的寡婦。

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都說挖個新茅坑還新鮮三天呢,院子裡的人這段時間算是把何家這幾口人給扒拉遍了。

姚躍被拽進門,抬頭看了一眼梁紅橋的臉色,黑得不像話,這些家屬院的老娘們比大雜院那邊還碎嘴,也不知道她媽怎麼得罪人了,這才嫁進來一個禮拜,就被人這麼講究。

“還知道回來啊!我還當你們娘倆出去吃好的,預備餓死我們姐弟呢!”

一個年輕的姑娘踩著門檻,半挑著門簾,眼珠子往上翻,一臉不好惹的長相,口氣更是帶了刺。

她是何家的大女兒何萬麗,今年十七歲,是個高中生,開學就升高三了。

何萬麗對於梁紅橋這個後媽根本看不上,更彆說姚躍這個拖油瓶了,連句話都不跟她說。

甩下這句話,何萬麗把門簾一摔,擰身回自己房間了,半點沒有出來幫忙做飯的意思。

梁紅橋連解釋都沒機會,今天淨是受氣了,她忍了又忍,一推姚躍:“行了,去拿兩塊蜂窩煤來,做飯。”

拿了蜂窩煤,又被使喚打水,之後是扔煤灰,倒臟水,刮土豆皮,剝蒜,擺碗筷,端菜……

總之,隻要梁紅橋手裡忙活著,就見不得姚躍閒著。

至於進進出出玩耍的何千強和躲在房間的何萬麗,梁紅橋跟沒看見一樣。

何千強是莊家的二兒子,比何萬麗小三歲,是個初中生,長得肥墩墩的,現在正在放暑假,他在家裡是待不住的,呼嘯而來呼嘯而去,折騰各種玩具和大院的孩子們一塊闖禍。

直到晚飯做好,才帶著裂口的衣服和滿身的泥灰進了門。

梁紅橋端上最後一盤菜,正好何金民下班進門,她笑著接過皮包、帽子,轉頭吩咐女兒。

“去叫你姐吃飯。”

姚躍見梁紅橋用手梳理著耳邊的頭發,對著何金民溫言細語,笑得像朵花兒一樣,她隻當沒聽見,哧溜鑽進了廚房,接著就是水流的聲音,她跑去洗手了。

沒辦法,梁紅橋隻得自己去叫。

何萬麗正半倚在床頭看書,見她闖進來,連忙把書一合藏進枕頭下,皺起眉頭,極其不悅:“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禮貌?敲門都不會嗎?”

梁紅橋對於這個17歲的繼女也有幾分忌憚,連忙道歉,接著問:“知道千強去哪兒了嗎?你去叫他回來吃飯吧。”

“嗤——我又不是保姆,你問我怎麼知道!”何萬麗一臉不耐煩,“他餓了就會自己回來,反正我不知道,你要找自己出去找!”

何萬麗起身把梁紅橋推出房間,真是煩死了,後媽不省心,帶來的拖油瓶也煩人。

連敲門也不懂,真是沒素質,野蠻人!

門“啪”地一聲差點拍到梁紅橋臉上。

對於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來說,這種行徑太過蠻橫無理,就算她對於繼母不滿,這麼做對她的名聲也不利。

何金民連忙給自己閨女找補:“這孩子,都多大了還不懂事。紅橋啊,你彆跟她一般見識,來來來,咱們坐下吃飯,他們餓了自己知道吃,不用管。”

被好聲好氣地一安撫,梁紅橋剛才還鐵青的臉色便回了春。

何金民雖然年近四十,可長得卻年輕,甲字臉,戴著一副眼鏡,身形高挑,文質彬彬,他在派出所工作是負責後勤的,跟乾保衛科五大三粗的姚強健完全不是一類人。

梁紅橋就是喜歡他這種文化人的氣質。

她摘下圍裙,嗔了何金民一眼,“快彆胡說了。你這親爹敢說,我這後媽可不敢聽!大院裡不知道多少人看我不順眼呢,我哪敢對孩子有一點兒不儘心?都說婚姻自由,咱們兩人也是正兒八經托媒人介紹認識的,組成家庭光明正大,可那些人嘴裡編排的不知道多難聽!”

不就是嫉妒老何是派出所所長嗎?一個快四十歲的二婚女人找了個條件這麼好的,她們就眼氣,老何家的大女兒二兒子這兩天動不動給她臉色瞧,以前也不這樣,就是被這些人給挑唆壞的。

連自己家那才七歲的小女兒都不放過,認不認識的就拿瞎話逗弄!

一個個黑心透了!

何金民連聲安撫,按著梁紅橋坐下,又親自叫了女兒,喊了兒子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