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歉 熱鬨(1 / 2)

“哄——”人群像炸了群的馬蜂窩一樣,一時間沸沸揚揚說什麼都有。

五點多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槐樹胡同兩個大院兒的人都回來了,現在也沒什麼消遣,一般人下班後都是老實回家吃飯。大家夥兒都是吃瓜群眾,不用招呼都湊過來看熱鬨,此刻聽了朱三湖關於他大哥朱大江的爆料式發言,老中青三代人都憋不住了。

“不是吧,這老朱家一門子屠夫,還惦記人家書香門第的姑娘,這是不是就叫,那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話不能那麼說,大家都是光榮的工人,誰比誰高貴?有啥配不上的,你這話我就不愛聽!”

“得了吧,你忘了,當初朱家和苗家因為房子的事兒還起過糾紛?這兩家是有舊怨的,哪兒能做親家?”

“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知道個屁!那時候苗家大丫頭和朱家大小子還小著呢,兩家搬家過來,都是街道辦安排的房子,本來苗家在東廂房,朱家在西廂房,東廂房地方大光照還好,朱家偏偏要搶那東廂房,苗家還擱那跟人講理呢,朱家直接就連人帶東西搬進去了,占了地方就不挪窩,街道辦的人來了,就讓孩子哭鬨裝可憐,穀小杏還腆著臉賠不是,反正就是怎麼說就是要占東廂房。苗家呢,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兩口子都是斯文人,也不會跟人罵架,再加上人年輕,臉皮薄,哪裡是朱家的對手,就把這事兒認了倒黴,把本來的好房子讓出去了。”

“不過呀,從那以後,兩家就疙疙瘩瘩的,幾乎不怎麼來往,就是個見麵點頭的交情。就這,朱大江還惦記苗家丫頭,可真是做夢呢!”

說話這老太太,剛才還臊穀小杏呢,一頭齊耳短發,滿臉褶子笑得跟菊花似的。

這時候的老太太基本上都是把頭發在腦後挽成纂兒,曆大姐這種工作婦女才會剪胡蘭頭,但這位大娘偏不,頭發剪得齊耳,沒有留劉海,用一根鋸齒狀的鐵絲發箍把頭發從額頭往後一卡,露出完整的頭臉來,看著極精神。

聽人管她叫“胡大娘”,不是他們這個院兒的,不過這人嘴巴可真厲害,什麼陳年八卦都知道。

老人家講究的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老黃曆,各家的家長們明顯就不這麼想了。

“老朱家想得可真美,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在家盤算上人家了,真是不要臉。”

“可不是呢,要不是家裡大人說,那三小子從哪兒學舌?嘖嘖,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八竿子打不著,就拿著人家的東西當自個家的。”

“哎,彆這麼說,說不定倆人私底下有來往呢!”

“有來往個屁,你看看苗家姑娘那眼神,恨不得把朱大江砍成八瓣兒!”

苗唯華氣到無語,剛才止住的眼淚現在突突地往下流,人憋屈到了極點的時候,才發現語言的無力,平日裡明明也算口齒伶俐,現在竟然憋不出半句罵人的話。

她也聽見彆人的揣測,心裡對朱大江簡直恨之入骨,她跟這人根本沒關係!

她被委屈壞了,打抱不平的人就衝出來了。

金胖子一個箭步跳出來,拎住朱大江的領子:“姓朱的,你個混蛋玩意兒,天天裝的人模狗樣,看著像個人,私底下倒是胡說八道,敗壞人名聲,今兒個金爺爺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朱大江被朱三湖爆料出了私底下的小心思,正驚慌失措,他偷眼看苗唯華的反應,心下一冷,知道人家對他全無好感,就算以前沒什麼壞印象,今天也被他弟弟給全毀了。

以後,恐怕他一直以來的心思真的是全無希望了。

他一時失望一時遷怒,冷不防被人揪住領口,想掙紮,卻被好幾個同齡的小夥子給圍住了,你拽著這邊胳膊,我拉著那邊手,反正不讓他逃脫。

金胖子“咣咣”狠狠給了他兩拳,送了他兩個烏眼青!

一旁的穀小杏不乾了,哪個當娘的也不能看著兒子挨打啊!

她“嗷”地一聲撲上去,五指成鉤,就往金胖子臉上劃拉,那架勢簡直要把胖土豆撓成土豆絲!

姚躍眼看不好,衝著吃過一頓早飯的交情,也不能這麼乾看著啊。

伸出小jiaojiao往穀小杏身前一絆——

哐當——

就是這麼巧,穀小杏一頭栽在了親兒子身上,她個頭矮,上身壯實,體重估摸著是這時代女性中的金字塔尖——起碼一百三,把瘦條的朱大江砸了個結實。

姚躍一把捂住眼睛,透過指縫,默默給配上“煙塵四起”“啪嘰——”破損的動畫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