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以為你受傷了(2 / 2)

人們往往會對與他們外貌、言行或其他特征不同的人抱有惡意。

他似乎是被我逗笑了,低著頭笑起來,我因為他的笑摸不著頭腦。

“很有道理。但也許是來自除了你說的這兩種地方以外的地方呢?”他托著腮看我,看起來真的很好奇我的答案。

我認真地想了一下:“你是指校外霸淩?其他學校的學生,或者一些社會閒散人員?”

“社會……閒散人員……”他聽了我的話,笑得更厲害了,可我更加迷茫了,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麼。

“我說錯了?難道用英語不是這樣表達的?”我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我的英語水平有限,說錯了單詞。

“沒有。”男生終於止住了笑聲,他抬眸看著我有些無措的,但是澄澈見底的眼睛,輕聲說:“看來你的國家很安全。”

因為足夠安全,才會讓這個年紀的孩子仍舊天真單純至此。

而這種安全,最起碼在橫濱是看不到的。

“你該回去了。”男生重新轉了回去,又恢複到了一開始的模樣,石雕般坐在那,垂頭望著水麵。

我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後,最終沒有再詢問他,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慢慢地往回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河灘邊,那平靜的水麵開始泛起一層一層的漣漪,水花越來越大,最後冒出來一個人麵朝下的橫在了水麵上。

男生這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也就堅持了二十分鐘就不行了啊……還以為有多厲害呢。”

他看了一眼將要西垂的日光,平靜地對著水裡的人說:“該吃飯了。那麼再見,源內先生。”

水麵上的人安靜地俯在那裡,岸邊再沒有一個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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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河裡發現死人時,還有些訝異,因為我昨天剛剛去過那裡。

福地櫻癡也看到了那篇報道。他將早餐推到我的麵前:“呦呦,最近不要亂跑,橫濱沒有華國那麼安全。這裡地處租界,雖然名義上由日本軍警和領事館警察一同維護治安,但實際上這裡的法律存在無數漏洞。抱歉讓你陪著我呆在這裡。”

因為工作原因,福地叔叔目前駐守在橫濱。我也跟著他一起居住在這裡。

我咬了一口包子,是豆沙餡的。因為我吃不慣日本的食物,福地叔叔專門去附近的中華街買了不少中餐囤在家裡。

除了讓我學會說日語,他幾乎沒有要求我改變過任何曾經的習慣。

我一邊嚼一邊說:“放心吧,我保證家裡酒館兩點一線!”

福地櫻癡卻有些擔憂:“說實話,我甚至不希望你最近去酒館。你是知道的,這裡一直不太平。但是算了,呦呦想做什麼都可以,我會保護你的。”

用保護這個詞,我其實是感覺有些過度了。自從我同意跟福地叔叔來到日本後,他對我的態度,非要說的話,就是一直這樣小心過頭了。他似乎總是害怕我會受到什麼傷害。

我想了想,又把報道看了一遍。

報紙上說,河裡被發現的人名叫源內一郎,嗯,是個很普通的名字了,他是橫濱最大的銀行的錢庫管理員。在他死之前的幾天,這家銀行剛剛發生了一起搶劫案,報道裡猜測應該是這個人參與了這場搶劫案,又因為分配不均才導致同伴關係破裂,被殺人滅口。

“我覺得,”我把嘴裡的包子咽下去說著:“這個報道寫的不對。”

福地櫻癡挑了下眉,好脾氣地問我:“呦呦覺得哪裡不對?我看了,寫得條理分明,看上去沒什麼破綻。”

我嚴肅地搖了搖頭,指著報紙上的照片:“你看,這個人的腳和手是被綁起來後扔進水裡的。報道裡有提到過,搶劫案發生的時候,劫匪手裡是有槍的,如果是內部分贓不均導致的矛盾,一把手槍就可以解決,為什麼要專門把他綁起來再扔到河裡,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福地櫻癡似乎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那呦呦覺得什麼情況下才會發生把人的手腳綁在一起?”

我想了想:“懲罰吧。”

福地櫻癡笑了一下:“哦?為什麼會是懲罰?”

“因為捆綁住他的手腳就是為了折磨他,扔進水裡也是,讓他不能痛快地死去。”我認真說完,又晃了一下腦袋:“噫,感覺好殘忍。不過我是亂說的,因為想不到懲罰的理由。僅供娛樂啦。”

福地櫻癡將豆漿放到我麵前,沒在與我繼續討論這個案子了。我快速地吃完早餐後跟他道了彆,才前往酒館。

福地櫻癡坐在座位上看著大門關閉,溫和的神情變得冷硬嚴肅,他下達著命令:

“你隻有一個任務。誓死保護她的安全。我不允許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