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惡徒們,你們看起來好像有點狼狽。”
支使多格去做最麻煩的善後工作後,閒下來的東儘像是才發現眾人的狼狽似的,於是他便以一種親切又困惑的語氣問候這群惡徒道。
當然,除了他自己,在場沒一個人會真的覺得親切。
所以回應他的隻會是一片冷場。
東儘卻毫無自覺地繼續疑惑道:“嗯?諸位都不怎麼熱情啊,你們是不喜歡我打招呼的方式,還是不歡迎我的到來?我難得來一趟,你們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到底誰會喜歡被這種鬼方式啊?!
許是想起了先前東儘講笑話時的噩夢,這一刻禮堂內的幸存者們是真怕東儘因為打招呼一事又隨機整活。於是逐漸有人開始放空大腦機械性地鼓掌歡迎著他。
而一旦有人帶頭後,沒多久,禮堂裡的掌聲就從三三兩兩變成了聲如雷霆。
在掌聲最盛時,這些惡徒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心,也徹底拋棄了羞恥心。還沒等東儘再開口,僅是隔著繃帶一個眼神過去,他們甚至就默契地重複起了之前多格的話:
“歡迎偉大的東儘閣下蒞臨於此!”
此刻東儘直播間內,見多識廣觀眾們都被這種大型訓狗實錄的發展給驚到了:
[好家夥,這群人就是傳說中的鄙視多格,理解多格,成為多格吧?]
即便東儘是故意用言語一再加重這群人的恐懼,想借此給他們留個永生難忘的印象,但他真沒想到這些惡徒會莫名其妙地搞出這一套來。
跟他玩尬的是吧?隻要我自己不尷尬,就沒人能讓我尷尬!
東儘見狀強忍著下壓的嘴角,麵色如常地背過身走向禮堂最前方的講台處——他怕他再看下去,想刀人的眼神就連繃帶都擋不住了。
等到一分鐘後,他再轉過來直麵那群惡徒時,他已經整理好心情、無拘無束地坐到了講台上。
“行了,彆拍手了,太熱情也會讓人厭煩。先前三天烏力都讓你們都乾了什麼?第七排的從左到右說說看吧。”
被東儘隨機點到的那排惡徒在心底直言晦氣,但最終他們隻能敢怒不敢言地依次道:
“埋炸彈。”
“殺人,在地底埋炸彈。”
“下毒,去人多的地方埋炸彈。”
“做炸彈,買炸彈,給酒店裡的人分炸彈……”
聽到最後,東儘的腦子簡直快要被“炸彈”二字給刷屏了。
怪不得他每天夜遊時隨便看看都能找出十幾個炸彈來。合著羊頭人烏力一直是個事業逼,為了異種們的自由儘心儘力奮鬥不息是嗎?
如果自己真是個異種,高低得為祂感動一會兒。可惜他不是。
所以東儘聞言僅是雙手後撐著講台,近乎喃喃地抱怨道:
“無聊。真是無聊。”
“炸彈無聊,投毒無聊,隨機轟炸更是無聊。我不想聽到這種千篇一律的東西,它簡直無聊到讓我昏昏欲睡。”
東儘的抱怨聲並不高。但哪怕他此刻的聲音再低,早就將他當成第一危險物種的禮堂眾人依舊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他們忍不住又一次冒出冷汗時,抱怨完了的東儘似是被過長的西裝袖口弄得有些不舒服。於是他一邊坐直了些、抬手卷著紅色袖口,一邊側過頭來對著從未發表任何意見的卡樂道:
“怪不得之前你不來這裡。哪天你想寫催眠曲了,倒是能到這兒逛逛,一定大有收獲。”
惡徒們哪遇到過這種努力乾活還要被嘲諷的局麵?但已經被東儘折磨得沒有底線的他們卻根本連半點反抗的心思都起不來。
哪怕知道東儘這麼說一定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了,他們依舊無聲地等著東儘繼續說下去,並且做好了不管對方接下來說的言論有趣與否,他們都會熱烈鼓掌的準備。
“說起來昨天茶話會的最後,有位女士讓我在你們中找幾個有用的,趁早將起始市炸飛。可這真的太沒新意了。”
此時東儘話裡提及的女士正是當初那位八卦的女異種,他頓了下然後話音一轉道:
“但我這個人又很少拒絕女士的請求,所以就折中一下吧。”
說到這裡,東儘今天第四次笑了。
他第一次笑,帶來了轟然爆炸;第二次笑,帶走了三條人命;等到他第三次笑,禮堂裡的所有人類都得跟著他發笑。
而現在是第四次。隻聽這位人間的魔王居高臨下地對他們笑道:
“——讓我們來玩一場遊戲。”
遊戲?是和不久前的爆炸和笑話類似的,走錯一步就死的致命遊戲嗎?
但接下來東儘的話卻讓一些無所謂生死的惡徒意識到,有時候有些東西甚至比死亡更可怕:“我要你們在接下來的三天裡,自己選擇是在這座城市裡埋下炸彈還是煙花。”
“三天之後,如果這種城市裡被埋下的炸彈數量勝過煙花,那麼你們勝利。我會在下一場茶話會上讓烏力代替我的位置,由祂繼續和你們相處。”
“但如果被埋下的煙花數量勝過炸彈,那麼下場茶話會後,恐怕你們看見的還得是我。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再去埋三天煙花,然後在第三場茶話會開始時,一鍵引爆全城的煙花,請在座各位看一場前所未有的煙花秀。”
就在大部分惡徒覺得東儘這個提議十分荒謬、他絕對輸定了時,這個魔鬼又開口了:
“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們這個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