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被抓得地方,賀隨的目光隨之被牽引,低垂著眼,沒有開口。
“許老師,怎麼回事!”鄒春景插話。
“以後他來彆開門,逗留就直接報警。”許柏夏朝她笑了笑,鄒春景不明所以,想問他不是你未婚夫嗎?今天還是婚禮,怎麼鬨成了這樣。
考慮到賀隨在場,她憋住了。
許柏夏讓她泡壺茶,引著賀隨去了招待客人的茶室,“這裡比較簡陋。”
茶室有池子,賀隨先淨手。
許柏夏也洗了手,鄒春景泡好茶端來時,他們一左一右座著,像兩尊大佛,也不說話。鄒春景偷偷瞅了賀隨幾眼,第一次見這麼帥的客戶。
溫熱的茶盞,氤氳淡淡的霧繞。
許柏夏悄然打量著對麵的賀隨,誰能想到,他們還能坐在一起喝茶。
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是在畢業後的同學會,許柏夏記得,賀隨那天晚上喝了酒。
最後一眼。
他的眼睛是紅的。
思緒又飄遠了,許柏夏將這歸咎於許久沒見,但因彼此毫無關係,能想起來的,也就是過往裡,她的回憶。仿佛這樣才能和他更熟悉一些。
“想看直接看。”
賀隨指腹摩挲著茶盞。
被抓包了。
許柏夏驟然收回視線,端起茶盞抿了口,出聲問道,“你怎麼上來了?”
“想起一件事。”
許柏夏立刻緊張道,“我還沒想好!”
賀隨淡笑,“不是催你。”
許柏夏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上來的,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說清楚,畢竟都和趙俞青打過照麵了。抬頭,賀隨看著茶盞上的山水畫,“很有意境。”
“是我外婆製得。”許柏夏說。
“難怪這兩隻茶盞的花紋不同。”賀隨點頭,“看得出,手藝很精湛。”
許柏夏與有榮焉:“嗯!”
賀隨似是很滿意這兩隻茶盞,“我奶奶、就是替我去你家求親的那位。”
求、求親。
許柏夏腦子嗡得聲,麵色微紅,說了憋了很久的話,“其實今天原本是我的婚禮。”
賀隨摩挲茶盞的指腹頓住。
他望向對麵的許柏夏,極短的笑了聲,快得沒讓許柏夏察覺,靜看著。
“所以剛才那個畜生是你的前未婚夫。”
“……”
罵得難聽,但是對。
許柏夏極不想承認,但不得不點頭,“因為一些原因,我取消了婚約。”
“既然你、嗯,讓奶奶到我家求親,這件事你應當知道。”許柏夏微垂著眸,眼睫輕閃,瓷白的小臉上透著點點紅暈,她是覺得挺尷尬的。
婚禮,取消。
再然後,是遭遇求親。
在這不超過24小時的極短時間裡,許柏夏還算理智,隻是在麵對賀隨時,顯得無措。蔓延的沉默裡,賀隨向後靠去,雙腿交疊,置於桌麵的手垂落,輕碾指腹,他不動聲色的看著許柏夏,眼睛像一張蛛網。
許柏夏皮膚白淨,說話時語氣柔。
她的眼神時常是軟和有親和力,但其實是外柔內剛。
許柏夏覺得口特彆渴,她喝完茶盞裡的茶,又添了杯,溫的,可直飲。
“賀隨。”許柏夏咽了咽嗓。
被喊的人微微傾身,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嗯?”
許柏夏直望進他眼裡,不自然地轉了目光,不巧地是,落到了他唇。
是很健康的紅。
茶水還殘留了些在他唇瓣上,許柏夏避開了這突如其來對賀隨的冒犯。
“你為什麼會選擇我?”許柏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