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琳問，“你知道這事嗎？”

許柏夏那時候喜歡賀隨，倪琳是見證者，她指尖卷著耳邊散落的一卷烏發，“知道。我昨天在南大交流會上見過他了，他還到我家求親了。”

“什麼？！”

倪琳更為震驚，“賀隨看上許柏玉了？”

許柏夏冷不丁地聽到這個名字，愣了愣，還沒開口，那邊倪琳氣不過了，“幾年沒見，賀隨眼光退化的這麼厲害了！竟然相中了許柏玉！”

“不是許柏玉。”許柏夏澄清。

倪琳明顯鬆了口氣，“我就說，他那樣的天子驕子怎麼能看上許柏玉，等等！”她才意識到問題，“不是許柏玉，難道他是和你求親？”

“嗯。”

倪琳的沉默讓許柏夏握緊了手機。

她和賀隨好像永遠不會出現在同一場合，身為朋友，倪琳也說過，你喜歡誰不好，非得是賀隨。許柏夏神情繃了繃，倪琳問，“你同意了？”

“……還在考慮。”

“他變醜了？”倪琳問。

“沒有。”許柏夏覺得他變得更好看了，成年男人的成熟感十分到位。

“那你為什麼還要考慮？”倪琳不解，“你那麼喜歡他，趙俞青追你時還戀戀不忘賀隨，現在機會來了，你應該抓住啊，你不喜歡他了？”

倪琳的問題太多了。

許柏夏也弄不清楚，見到賀隨後的種種，是依舊喜歡，還是習慣使然。

“你彆像十萬個為什麼好不好，我現在很亂。”許柏夏仰頭看著天花板，從昨晚到現在，她都沒好好休息過。倪琳連忙說好，她女兒睡醒了，得去哄女兒，許柏夏不想管那些亂糟糟的事，看著天花板睡著了。

-

許柏夏回到家，家裡很安靜。

管家接過她手裡的包，指了指二樓的方向，“先生在書房，讓你回來去找他。”

“知道了。”

許柏夏上樓。

書房的門半掩蓋著，她以為隻有許成軍在，結果聽到了戚家顏的聲音。

“你不會真的想讓柏夏嫁到沈家吧。”戚家顏的語氣篤定裡還夾雜僥幸，許柏夏沒出聲，側身聽著，幾秒後，許成軍出聲，“沈老夫人親自上門，我還能駁回不成？這門好親事要是丟了，比趙家可惜百倍。”

“柏夏和俞青是自談的，感情深，夫妻間小吵小鬨正常。沈家那邊，你可以撮合柏玉啊，到時你的兩個女兒嫁得一個比一個好，你麵子不是更大。”戚家顏為許柏玉爭取，許成軍當然也有這個打算，“你以為我不想，你沒看到沈老夫人看到柏夏後眼睛都亮了，還有她那個孫子，一看柏夏要出去，立刻提出要送，柏玉是一點機會也沾不到。”

戚家顏也知道問題所在。

她默不作聲，許成軍寬慰道，“你放心，柏玉的婚事我會好好安排的。”

“那要是柏夏不同意呢？”

戚家顏看許柏夏白天的態度，八成是不同意，她性子倔。

許成軍道：“她要是不同意，就必須和趙俞青結婚，不然彆回這個家。”

戚家顏：“……”

許柏夏將話全部聽到了，戚家顏的心思她全明白。

許成軍和她的母親周海藍結婚三年後有了許柏夏，在她四歲那年離了婚，周海藍隨即出國，逢年過節才會回來。也就在周海藍離開許家不久，戚家顏帶著許柏玉住了進來，爺爺許昀正氣得一病不起直接去了。

隻要有許柏夏在，戚家顏就擺脫不了小三的名頭，所以她一直想讓許柏玉嫁得比許柏夏好，這下有了賀隨，她怎麼也想攀上。手機震了一聲，許柏夏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沈容給她打電話，她忙到現在才結束。

“談得怎麼樣？”沈容問。

“還能怎樣，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許柏夏輕描淡寫地說，她打開微信，看到最上方的頭像。那隻耀眼的鳥應該是隻鸚鵡，兩隻爪子踩在一身穿灰色衝鋒衣的人肩上，那人沒有露臉，背景是灰色的天空。

暗色和亮色，非常和諧。

許柏夏覺得這沒露臉的人應該是賀隨，她觀察間，沒有聽清對麵的話。

“你說什麼？”

“我說賀隨有沒有聯係你。”沈容還記得昨晚，許柏夏的眼睛盯著手機上的聊天界麵，最後一句話是她回得你好。她指腹滑來滑去，沈容的話漸漸變得縹緲，許柏夏想起賀隨的話，合作關係，解決彼此問題。

隻是假結婚。

許柏夏理清其中關係後，作深呼吸，對沈容道，“等會我給你打過去。”

“啊，什麼——”

沈容的話戛然而止。

許柏夏指腹敲著字，緊張到不行，點發送的那根手指控製不住的發顫。

[我想好了。]

沒頭沒尾地，許柏夏看著界麵。

一秒、兩秒、三秒……賀隨沒回，許柏夏神經質的點了撤回，好尷尬。

而且手機說不太正式。

許柏夏左思右想，重新編輯，毅然決然點了發送，[明天方便見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