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放輕鬆。”(2 / 2)

夏至玫瑰 沅芷兮 6651 字 9個月前

賀文臨見到他更高興,“阿隨。”

“我上樓換身衣服。”話是對許柏夏說得,她眨了眨眼,嗯了聲,賀隨越過她徑直上樓,沒有理會賀文臨。沈老夫人似乎對這場景司空見慣,拉著許柏夏的手前往餐廳,“不用等阿隨了,柏夏陪奶奶吃飯。”

“那三叔——”

賀文臨道,“三叔吃過了。”

許柏夏聞言不在過問,她覺得賀隨和賀文臨之間不對勁,而且,從昨晚到現在,她沒有見到他的父母。賀隨再次下來時,白襯衫黑西褲。

半潮的短發捋高,露出光潔的額頭。

襯衫領口的扣子未係,敞向兩側,修長的頸一覽無餘,依稀可見鎖骨。

許柏夏隻看了一眼便收回。

她記憶裡的賀隨還是少年的模樣,這樣的他雖然成熟,還是有點陌生。

“昨晚睡得怎麼樣?”沈老夫人問。

許柏夏正喝著粥,被她這突擊一問,差點嗆到,淡然的神情頓顯慌亂。

“她第一次住在這,難免認生,翻來覆去睡不著。”賀隨解了她的急,他說什麼,許柏夏就應什麼,左右都是真話。沈老夫人沒再多問。

許柏夏下午約了姚禹州,不敢在賀家多待,賀隨也要去公司,兩人一拍即合,沈老夫人不再留他們。臨走,賀文臨微笑的和她打了招呼。

從電梯出來,上車。

許柏夏第一時間把賀文臨給得紅包遞給了賀隨,接著去摘手腕上的玉鐲。

奇怪地是,昨天輕鬆戴進去的,褪下卻很艱難,難道她一夜之間胖了?

許柏夏想使勁,又怕傷了玉鐲。

賀隨靜靜的看著她和玉鐲較勁,見她腕骨都褪紅了,接了她手裡的活。

玉鐲上皆是她的溫度。

賀隨左手握住她纖細的小臂,右手捏住玉鐲,不急著褪,而是一寸一寸往下褪。許柏夏感知到小臂上的溫度,垂眸,賀隨低垂眼,睫毛在燈光下拓下一小片橢圓的陰影,遮了眼底的光。

“好了。”

賀隨取得比她耐心,抬眸問,“疼嗎?”

開始有點,慢慢就沒感覺,許柏夏搖了搖頭,小臂上的溫度隨之消失。

賀隨將玉鐲給她。

許柏夏向門的方向靠,忙擺手,“褪下了你就收著吧,禮物太貴重。”

“奶奶已經送給你了。”

“那是因為她把我當成孫媳婦了,可是我不是,當著她的麵我不得不收,現在奶奶也見了我,東西你就拿回去吧。”許柏夏把裝玉鐲的盒子拿出來,打開,示意賀隨把玉鐲放進去,誰料,他的手猛地抬高。

許柏夏看到玉鐲都磕到車頂了。

這稀罕且嬌貴的玩意可輕易碰不得,許柏夏著急起來,忙抬起手去護。

“你既然不要,留著也沒用,不如——”賀隨避開她抬高的手,左手去摁下開窗的按鈕,窗戶緩緩打開,他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扔了。”

輕飄飄地一句話,拉響了許柏夏心裡的警報。

他覺得賀隨能乾出這樣的事,記得,高中那會,他的限量版籃球不小心被人碰了,被人用來收藏的籃球,他說扔就扔了,單浩文都說可惜。

以免玉鐲慘遭四分五裂,許柏夏探長了手臂攀上他的手,“我、我收。”

賀隨漆黑的雙眸直勾勾看著她,許柏夏後背沁出冷意,勾下了他的手臂,將玉鐲拯救回來。扣好鎖扣的瞬間,許柏夏鼻尖聞到了檀香味,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和賀隨靠得如此近,近到她半邊身子都要越過中控台。

許柏夏趕緊退回,坐好。

過了會,紅包也回到了她手上。

這說明她從上車到現在,一直在做無用功,賀隨真的太會拿捏她了。

-

許柏夏手裡的玉鐲像燙手山芋。

她輕歎聲,看著車窗外穿梭而過的景,鄒春景的電話急急打來,家裡有事要請周一假。許柏夏準了,接著是沈容的電話,“阿至,有空嗎?”

許柏夏問:“怎麼了?”

沈容:“我們科的宣主任你認識吧,她有個親戚,收藏了一副古畫,說是乾隆年間的,畫經過多次搬家,破損嚴重。她親戚想找人修複,宣主任知道你是這行的行家,托我給你打電話,問你近期有沒有時間。”

許柏夏手裡還有兩幅古畫修複,外加姚禹州的那檔記錄片,說得比較保守,“不急的話,可以和我聯係。我先看看畫在不在我的能力範圍。”

“行,那我把你聯係方式給宣主任。”沈容回她,許柏夏嗯了聲,本以為話題會到此結束,誰料她突然話題一轉,“對了,昨晚你和賀隨?”

許柏夏捂了捂話筒。

賀隨視線微偏,許柏夏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嗯嗯,就這樣,再見!”

說完,果斷掛斷。

半小時後,春勝大廈就在眼前,許柏夏前所未有的輕鬆,她前後觀察,推門下車。久未說話的賀隨忽而開口,“我可以參觀你的工作室嗎?”

“……可以。”

許柏夏去茵陳咖啡館買了兩杯冰美式。

她和賀隨一道乘坐電梯上樓,抵達後,卻在走廊裡看見了不速之客。

許柏夏臉色一沉。

趙俞青看到許柏夏後,焦急不耐的神色褪去,激動的上前道,“夏夏!”

許柏夏瞬間後退。

隻是,她的動作被驀然堵住,微涼的指尖觸感觸及到後腰,五指收攏。

賀隨攬住了她的腰。

極其親昵的動作讓許柏夏渾身僵硬,她腰肢緊繃著,感覺到那微涼的指腹輕輕蹭過,耳側浮過清冷的氣息,全身頓時如過電,“放輕鬆。”

許柏夏咽了咽嗓。

賀隨的演戲她實在佩服,許柏夏穩住心神,儘量忽略後腰處的酥麻感。

“夏夏!他是誰!”趙俞青上次就是被賀隨打擾了好事,今天來又碰上了,這人還對許柏夏動手動腳,態度和動作都十分親昵,像相戀很久的情侶,而許柏夏也未見反抗。趙俞青看了他們好幾眼,突然了悟。

“難怪急著和我撇清關係,原來早就有新歡了。”趙俞青本來對於自己出軌還感到愧疚,現在見到她如此,頓覺揚眉吐氣,笑得不懷好意。

“趙俞青!”許柏夏沒被激到。

賀隨挑眉,“新歡?”

許柏夏後腰處的微涼似染了她的溫度,泛著熱,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耳尖在悄悄變紅,隻有賀隨捕捉到了。趙俞青氣焰囂張,“你早就找了新歡,還好意思說我不忠,許柏夏,許成軍怎麼有臉來我家退婚!”

簡直是扭轉事實。

許柏夏氣鼓鼓地,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賀隨淩厲的目光沉到他身上,“趙俞青,趙士博的兒子。很好,到時我會給你父親送上一份大禮。”

趙俞青被他震住,囂張的氣焰弱了幾分,打量賀隨,他沒見過這號人物,估計是不起眼的。許家為了他而拋棄自己,許成軍也是老糊塗了,他暗自想著許柏夏還會回來找他,不急於這一時,匆匆忙忙走了。

礙眼的人終於走了,許柏夏嘀咕,“有什麼好送禮的。”

賀隨的眼神冷得嚇人,語氣卻讓人聽不出任何不妥,“感謝他的不忠。”

“……”

這也值得感謝?!

許柏夏想不明白,掏出鑰匙開門時,沈容的電話打了進來,她點接通。

“我把你微信推給宣主任了,宣主任說對方加你了,你記得同意。”

微信確實有一條好友申請。

許柏夏應聲好,沈容偏偏打破砂鍋問到底,“昨晚和賀隨睡得怎麼樣!”

安靜的走廊裡。

她的聲音清晰可聞,許柏夏紅唇微張,耳邊響起賀隨低低地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