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 流月被抓個正著(1 / 2)

崔夢雲連忙側身找個窗戶看去,這一望,剛剛才降點溫度下去的臉頰又燒的跟什麼似的。

她囁嚅著找補:“夫君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倒教我亂了時間。”

“今日休沐,聽你語氣,倒像是不想我在府中?”

一句錯,句句錯。

崔夢雲現在甚至恨起了剛才想事情都能想睡著的自己,可越恨,就越急,越急反而越說不出話。

好在她平時不善言辭的時候太多了,紀衡也沒有非要從她這聽到什麼回答。

“聽聞今日有客人到訪?”他淡淡開口。

崔夢雲的情緒被截斷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嘴巴卻有自己想法般:“是的。”

紀衡撣了撣袖口,再問:“是你姐姐?”

崔夢雲這次說不出話了,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紀衡腰間的那塊玉佩上——

紀衡是一個多麼長情的人啊,這塊玉佩,從她嫁入紀家,正式和紀衡第一次麵對麵時,就掛在他的身上了。

到如今也快七年了,即便是在京中這樣換掛配成風的情形下,紀衡甚至甘願做個“怪人”,也不允許任何人擅自去碰這塊玉佩。

猶記得新婚不久,她不過是拿起這塊玉佩擦拭了一番,就受了紀衡一整天的冷臉。

紀衡肯定以為她不知道吧,這玉佩是他和嫡姐的定情信物。他哪裡又想得到,當年嫡姐早就在後院炫耀過了。

她不過略作試探,就被狠狠刺傷。

自那之後,崔夢雲再也不敢做這樣“以卵擊石”的蠢事。

紀衡背對著她,還在等她的回答,崔夢雲掩下自己的哀傷,用儘全身的力氣,也隻吐出了一個“是”字。

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做人,還真是難得糊塗……

紀衡轉過身來,麵色雖看不出什麼,說出的話卻比六月飛雪還令她寒心:“你安排她住下了?”

冷,從心底深處升起的寒冷在刹那之間就遍布了崔夢雲的全身,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甚至連牙關都有些不受控製了。

她真的很想鼓起勇氣,質問紀衡:你今日這麼早就歸家,是否得到了心上人拜訪的消息?

可她還是不敢的。

崔夢雲再三咬緊了牙關,才讓自己的聲調儘量正常起來:“暫時安排嫡姐在紫竹居住下了,夫君是有什麼建議嗎?”

她當時做這樣的安排,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裡麵的。紫竹居算是整個相府裡離紀衡書房最遠的庭院,但離她的正房距離又不算遠,就算問起來,她也可以說這樣是在保護嫡姐不受外界打擾的同時,又不怠客。

紀衡頓了一下,才回答她:“無事,這些你安排便好。”

他這樣不明不白的話,讓崔夢雲猜的實在難受,或許是那塊靜靜掛在他腰間的玉佩實在是太刺眼了,竟給了她抗爭的勇氣。

她問出了自己以為永遠不可能問的話:“夫君特意問這些,是有什麼緣故嗎?”

紀衡似乎也很意外崔夢雲會這麼問,他輕瞥了個眼神過去,一下就把崔夢雲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勇氣給擊得粉碎。

她甚至極不明顯地後退了半步,藏在廣袖下的手再度緊握成拳,仿佛這樣,才能讓她在紀衡冰冷的審視中支撐著她不要繼續潰敗。

“隨便問問。”等了許久,也隻等來這樣輕飄飄的四個字。好像是紀衡在警告她,不該你問的,彆問。

崔夢雲徹底放棄了,她重新縮回了那個怯懦的殼子裡,小聲應了聲,權當是對紀衡的回應。

她突然有些泄氣,突然感覺一切都那麼重複枯燥,又索然無味,日頭是這樣一日又一日地重複循環,她的人生也是永遠在彆人的後麵,作為備選。

崔夢雲重新在軟塌上坐了下來,紀衡不知道要去乾什麼,一隻腳已經抬起來,即將跨出門檻了,但崔夢雲沒有力氣再多問一句,多跟一步了。

她以為紀衡會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樣,毫不留戀地走出她的世界,卻沒想到,他居然收回了那隻腳,還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坐在軟塌上的崔夢雲,眉頭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