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 流月被抓個正著(2 / 2)

在這樣的眼神催促下,難言的傷心盈滿了崔夢雲心間:我已經退讓到快要失去尊嚴和自我了,你為什麼還是在步步緊逼?

她也不說話,就低下頭,佯裝自己累了。

可剛剛才睡醒,誰會相信她又困乏了。

紀衡幾步走回崔夢雲身邊,道:“不走麼?回府時見到流月去福越樓,原以為是你饞了,想趁著今天休沐,帶你去試試福越樓新菜……”

“但若是不想,那便算了。”

崔夢雲眼睛一下就瞪圓了,她火速站起了身,急到直接抓住紀衡的袖子,拉著他就往外走,還反過來催他:“既然被你撞見了,那快走快走,省得流月多跑一趟。”

紀衡還以為是勾起了崔夢雲的饞蟲,嘴角含笑地任由她牽著往外走,又哪裡知道崔夢雲這樣的動作完全是因為心虛所致。

她第一次派流月出去偷偷打探紀衡的行蹤,居然就被他本人給撞見了?崔夢雲心都快被嚇到跳出來了好嗎!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在警告她,忒嚇人了也!

一路忐忑,崔夢雲還要強撐著精神和紀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今天的紀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馬車裡也不看書了,就拉著她說話,他們怎麼有那麼多話要說呀?往常問他三個問題都總要漏掉一個不回答的男人,今日卻像是把她當做什麼“回答人偶”似的,一直在提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什麼“幾歲開始學的刺繡?”

“最喜歡的圖案是什麼?”

“除了刺繡還有什麼愛好?”

……

崔夢雲一邊老老實實地回答,一邊眼神飄動,心已經完全飛到了流月那邊,祈禱流月千萬千萬要記得買些菜品打包帶回來,偽裝好呀!

她這慌亂的小模樣哪裡逃的過丞相大人的法眼,從兩人一坐上馬車,紀衡就發現了。

但他一直沒問,完全是把崔夢雲這樣子當成一個有趣的事來“玩”了。他還真是第一次發現,除了在床上,他的妻子居然還能有這麼多變靈動的表情。

當崔夢雲第五次掀開簾布,觀察馬車走到哪裡的時候,紀衡突然問她:“為什麼這麼害怕?”

一直都即問即答的崔夢雲習慣性地開口:“流……”

“月”字還沒說出口,她就發現自己掉進了紀衡設下的陷阱裡了。

崔夢雲石化了。

“流月?流月怎麼了?”紀衡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斜靠在馬車的軟塌上,一派風流文士的瀟灑模樣,漫不經心的表情更為此時的他添了幾許豪意。

可這樣一個會引得女子心神躍動的俊秀才子,在此時的崔夢雲眼中,卻無異於一個凶神惡煞的催債打手。

她就是那個根本還不起債,被威脅著“還錢”和“剁手”選一個的倒黴賭徒。

但險境總能生急智,在如此千鈞一發的時刻,崔夢雲靈光一閃:“我讓流月去福越樓,現在自己又過去,萬一和流月錯過了,豈不不美了?便在路上看看會不會遇見回府的流月。”

紀衡慢悠悠地笑了一聲:“在阿雲心中,我就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嗎?我早已派人支會流月,在福越樓點好一桌菜,等我們來了。”

崔夢雲臉上適時露出了尷尬和驚歎交錯的表情,小小地拍了個生硬的馬屁:“夫君考慮的就是周到,我真是著相了。”

她內心長舒一口氣,終於安下了心:看來紀衡根本就沒有多想。

這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她和流月什麼都不用解釋,就不會有任何謊言被戳穿的風險。

雖然打探紀衡的行蹤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但崔夢雲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心中總是忐忑。

因為她心中始終隱約覺得,自己或許是沒有這樣知曉紀衡行蹤資格的……

崔夢雲仍舊掀著布簾,透過這一方小小的空格,將思緒透到了偌大的天地間。

剛嫁入紀府的那年,她度過的每一天,好像都還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