詰問(入v公告) 紀衡,你是不是醋了……(2 / 2)

她頓了下來,隻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意外,到底要她解釋什麼?

可紀衡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爆竹,看起來更生氣了:“子楚?叫的如此親熱,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不如一並告訴我。”

這樣帶著三分嘲諷意味的詰問,終於讓崔夢雲聽懂了他的畫外音,可反而讓她覺得還不如像剛才一樣什麼都不明白。

太叫人傷心!

“紀衡。”她背對著車簾,微微側過臉,眼眸低垂,好似有些承受不住般,紅唇輕啟、微帶顫抖。

“你若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說,但你不能這樣汙蔑我,已經第二次了。”

幾天前,因為陸文黎,兩人發生了爭執,她纏綿病榻半月,如今才剛剛好轉,紀衡就又要來戳她心窩子了麼?

“你若總是用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將我定罪,那我無話可說,你愛怎麼想便怎麼想吧。”泥人被逼急了還有三分火性。

這次紀衡沒有再裝深沉,立刻接上:“我愛怎麼想便怎麼想?阿雲,我都已親眼看見了,你卻連一句解釋也給不願給我?你與一個尚未及冠的外男有什麼好聊的?竟忘我交談到感受不到馬車的動向而……”

紀衡好像說不下去了,眼中流露出了嫌惡的情緒,正好讓崔夢雲捕捉了去。

這一絲嫌惡,徹底刺痛了崔夢雲的心。

她受到了刺激,思緒好像飛了出去,嘴巴在說些什麼,也控製不住了。

“而怎麼樣,不知廉恥地撲到彆的男人懷中?你是在介意這個嗎?可是紀衡,你能告訴我要怎麼避免嗎?”

那馬車三邊都可以坐人,當時王子楚傷了腿,崔夢雲便將平日自己坐的麵朝車簾擋簾的軟榻讓了出去,流月和司琴一同坐在了王子楚擺放腿的這一邊,她坐在另一邊。

因為在說話,崔夢雲微側過了身子,半正對著王子楚,這也是正常的交談禮儀,沒有什麼可指摘的。

說來說去,問題的根源實際上在紀衡突然逼停馬車,害得崔夢雲出了醜。

崔夢雲把自己當時的安排全然複盤了一邊,越複盤越委屈。但越委屈,某種她從不敢想的可能性卻突然躍上心頭。

她奮力下壓這可怕的貪婪念頭,可那想法卻像像極了雨後的春筍,怎麼也壓不住。

紀衡的表情還是那樣沉,若是以往,崔夢雲早就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了。可今天,可能是那念頭太過於異想天開,竟壯足了她從來就隻有芝麻那樣大小的膽氣,徹底膨脹了起來。

崔夢雲屏住呼吸,小聲開口,好像在聽另一個人發問一般:“紀衡,你是不是醋了。”

她小心翼翼地注視著紀衡,生怕錯過他臉上半點細節。

這話的威力也確實是大,讓崔夢雲第一次看見,紀衡的情緒被中斷。

他那風雨欲來的可怕表情確實中止了一瞬,可還等不及她出現喜悅的情緒,嘲諷和輕蔑的情緒立刻接續而上,雖然也不過短短存在了一小會兒,紀衡就將所有情緒都斂了起來。

他重新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紀大人”。

但這都已經和崔夢雲無關了,她好不容易膨脹一次的膽氣被徹底抽空,蔫巴成了一個比芝麻還小的黑色點點,沉到了最底下。

她的心,也一陣一陣隱痛起來,不劇烈,卻教她好一會兒都不敢大口呼吸,一動,便抽的生疼。

她自虐般不願將視線從紀衡身上抽回,也有可能是沒力氣動彈了。

因為屏息而輕輕聳起來的肩膀也僵在那不敢動彈,她怕自己多做一個動作,就會引發她那顆已經布滿裂痕的心徹底碎掉。

她覺得好難堪,心中湧起的絕望痛苦幾乎接近幼時被推落進冰冷的湖中,拚命求生反被眾人當作景觀取樂那般濃鬱。

為什麼,當初為她破開所有濃重絕望的“光”,如今竟成為讓她陷入另一重絕望的罪魁禍首了?

難道這是她的報應?是崔夢雲竊得心中明月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嗎?

她想不清,卻明明白白聽到了紀衡的審判——

“阿雲,守好紀夫人的本分,莫要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留下這句話,紀衡便撥開她,下了馬車。

獨獨留下她一人,枯坐在馬車裡。

崔夢雲靠在了車架上,完全癱了下來,有什麼東西從她臉上掉了下去,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是我逾矩了嗎?

-對不起啊,紀大人。

-以後我會努力,當好“紀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