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低冷如霜雪的聲音落下。
打男人走進來時,房間內的氣氛便瞬間冰冷凝固,就連暖空調也不能驅散這份冷意。
原本在房間內的幾人更是全都收斂了之前的笑意,聞言紛紛謙卑道:
“沒多久,您客氣了。”
“等您是應該的……”
“我們隨便聊聊,不要緊。”
“……”
厲深依次與在場的幾人輕輕握了握手,停留的時長很短,隻是虛虛握了握,握手時薄而銳利的眼微微垂著,情緒不明。
在場的幾人終於等到了關鍵人物,都紛紛迫不及待地上前跟他搭話,有的是關於項目,有的是關於投資。
會議室外。
新來的實習秘書湊頭對旁邊的秘書長嘀咕:“那幾個老總等在這這麼久,就是為了跟厲董說上一句話?”
陸路扶了扶眼睛:“當然。跟厲董說上一句話,千金難求。”
這不是假話,在商場上資源和人脈是最值錢的,但凡能跟辰海集團的董事長、厲家家主說上一句話,再邁出這個圓桌會議室後,其他人對待自己的態度都會不一樣。
實習秘書感歎道:“啊,怪不得知道我來這上班後,就有很多人找我搭訕聊天呢……”
陸路看他一眼,警告道:“記住保密條例。”
實習秘書忙不迭點頭。
會議室門再次打開,厲深緩步走了出來。
男人眉心間浮著霜雪,顯然比進去前心情差一些。
陸路馬上明白,立馬翻找,遞上一枚一次性酒精濕巾,緊張道:“厲董,實在抱歉,消毒凝膠落在車上了,先用這個吧。”
厲深接過,淡淡道:“下不為例。”
陸路:“是。”
厲深繼續低聲開口,語氣忽然冷了許多:“秘書處有人利用職權引薦人跟我見麵,大概率受了賄,查清楚是誰。”
陸路一怔,頓時起了一身冷汗:“是……我馬上徹查。”
厲深轉身,避開其他人的視線,徑自前往貴賓盥洗室。
.
通向盥洗室的走廊很黑,不知為何這一帶的燈突然滅了不少,隻有一盞盞鐵藝壁燈還在發散著微弱的光。
虞棠對這裡很不熟,加上稍微有點夜盲,花了很久艱難地順著標誌在走廊裡走來走去,都還沒能找到盥洗室。
空曠的走廊裡空無一人,直到轉過又一個拐角時,迎麵才走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但也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清樣貌。
虞棠隻是瞥了一眼沒在意,現在他手上黏糊糊的感覺更明顯了,讓他渾身不舒服,隻想趕緊找到洗手的地方。
再往前走,便跟對麵走過來的身影擦肩而過。
這人的腳步聲很輕,落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但是步伐略有些急促,似乎也有什麼緊急的事要做。
交錯掠過的時候,虞棠聞到一縷很淡很淡的木質香氛氣味,十分冷冽,就如冬天的霜雪。
昏暗中,虞棠的餘光裡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小小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似乎是身邊這人口袋裡掉出來的。
虞棠腳步一停,本能地說道:“你掉東西了。”
男人身形一頓,站定,微微回身看過來。
虞棠彎腰撚著那樣小東西的一個角,撿起來。
光線太昏暗,他看不出來是什麼,隻能看到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正方形,裡麵裝著什麼東西。
“這個……”虞棠抬起手,直起腰來,看向後側方不遠處的男人,“你掉的。”
男人向前邁了一步,距離拉近。
也就是這一瞬間,旁邊壁燈上昏黃暗淡的光線照亮了男人的半張臉,隻見輪廓如刻,眉眼如霜,幽黑瞳孔在光線映照下顯得深不可測,情緒冷淡得像冰凍許久的湖麵毫無波瀾。
虞棠瞬間脊背一緊,動作僵住。
這個顏值,這個氣質,一般在一本小說裡必然是男主的配置。
難道……
“多謝。”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伸出手接過他手裡的小方塊。
指尖在很短的半秒鐘裡相互觸碰,虞棠立馬縮回手,隻覺得指尖由微涼變得發燙,接著都有點發麻。
主角攻沒有多留,轉身離開了。
虞棠站在原地,許久沒動。
半分鐘後,他緩了過來,覺得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
立馬找地方洗手!
雖然太黑了看不清楚,但是這個形狀,這個大小,主角攻獨自一人離開酒會時隨身攜帶的東西……
一切又不言而喻了。
虞棠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感覺自己手指都不乾淨了。
好你個海棠文主角攻。
出席個酒會這麼點的時間,都不老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