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深接過日程表,挨個確認:“午餐會取消,約見昌淩投資的肖總。”
“好的。”陸路立馬應下,調整日程表,“沒什麼事我先出去。”
陸路轉身往門外走,在手剛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聽到厲深在身後淡淡問道:“虞棠請了事假?”
“是的。”陸路回身答道,“請了一周。我想到最近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工作要他做,就同意了。”
厲深點了點頭,像是並不在意:“有空可以問問他去做什麼了。”
頓了頓又淡淡補充:“不問也可以。”
陸路手頭工作還很多,沒多想,先應了下來,出門。
上午的工作有些繁忙,臨近十點,陸路帶著兩個助理進去找他簽文件。
簽完之後,見厲深放下筆,抬眼看向自己。
陸路扶了扶眼鏡:“厲董,還有什麼事嗎?”
厲深默了默,轉開目光,低頭看電腦:“沒事。”
陸路愣了愣:“那我們先出去了。”
走出辦公室,陸路腳步放慢了些,轉身看向兩個下屬:“是我們遺漏了什麼重要任務嗎?”
兩個下屬麵麵相覷:“我……我不記得有啊,一項項都記了備忘錄的。”
陸路心想,他也確實記不起來有什麼遺漏了。
但是剛剛離開辦公室前老板的微妙態度……就好像是自己有什麼事還沒彙報,但是老板不打算明說一樣。
是什麼事呢?
見陸路冥思苦想沒個結果,下屬好心建議道:“要不我們去問問厲董?”
陸路笑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虞棠啊?什麼話都敢跟厲董說。”
陸路表情一凝,虞棠!
頓時想起來自己是落了什麼事了。
陸路遣散下屬讓他們該乾嘛乾嘛去,自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虞棠打電話。
頭幾遍沒接,過了半小時,終於接了。
“陸秘書長?怎麼啦?連打十幾個電話。”看到這十幾個電話時,虞棠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立馬就撥回來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特彆的事。”終於聯係上虞棠了,陸路一直繃著的那根弦也鬆懈了,“就是想問問你請事假做什麼去了,不然我都不敢進厲董辦公室了。”
虞棠一頭問號:“我去乾嘛跟你進厲董辦公室有什麼關係?”
陸路心想一言難儘:“……總之你告訴我唄?”
“哦,沒什麼大事,我來劇組了。”虞棠見沒什麼事,就繼續往自己衣服裡貼暖寶寶,“跑龍套呢。”
.
天上的雪還在簌簌地下。
厲深坐在辦公桌後,偏頭看向落地窗外,見窗外天色陰沉,雪花窸窣,低頭翻了一頁文件。
敲門聲響起。
“進。”
陸路推門進來:“那個……我終於想起來我忘了什麼事了,太忙了,實在抱歉,您……”
“不要緊。”厲深打斷他,淡淡道,“不問也無所謂,我隻是隨口一問。”
“這樣,但是總之我已經打電話問他了。”陸路說道。
落在文件紙頁上的修長指尖微微一頓,翻頁的動作一停。
但這也隻是一瞬,下一秒這一頁就翻過去了,紙張摩擦的聲音蓋過了男人那一聲低低地“嗯”。
“他說去劇組了。”陸路不明白虞棠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是在乾嘛,“說儘快回來,這段時間工資就不拿了。”
彙報完,陸路替虞棠捏了把汗。
不得不說,也就虞棠敢這樣說走就走,說請假就請假,理由還這麼令人意外。
擱在其他人,早就不會在厲深手下繼續乾下去了。
“劇組。”厲深抬眼問道,“他去拍戲?”
“是的,不過是當龍套。”說到這茬,陸路就更覺得不可思議了,“剛剛他接電話的時候正在貼暖寶寶,說是正在演屍體,躺地上挺舒服的。”
厲深的眉心驟然蹙起。
陸路察覺到他神情不對,立馬不敢說話了。
厲深看向窗外,視線隨著雪花滑下。
這是京州第一場雪,氣溫比昨天低了十度。
演屍體,躺地上。
厲深薄淡的唇繃成一條線,一貫無波無瀾的眸子微微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