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默許,皇後的殘忍,使得他心性漸顯扭曲。
他表麵如沐春風,對任何人都謙遜有禮,同皇後更是一副母子情深的樣子。
即便熟知劇情的慕宛兒,都差點為之所惑。
實際上,他自知道真相那日,便開始籌謀複仇之計,給皇後下了長達七年,來自大梁的慢性劇毒。
算算時日,那可怖的毒性應是很快便要發作了。
劇情後期,他更是不惜一切代價登上帝位,弑父殺弟,雖說那兩個也並非良善之輩。
慕宛兒的思緒逐漸被男人手中輕柔的動作拉了回來。
他先是小心地拿掉了她口中的布,接著極有分寸地替她鬆開麻繩。
慕宛兒心中暗歎,總算是解脫了,但她試著甩動了一下手,卻感覺又酸又麻。
男人留心到她的不適,溫聲道:“宛兒姑娘,可還起得了身?”
慕宛兒聞言挪了挪屁股,卻立馬跌坐在地。
她有些訕訕地看向他,深感些許丟臉。
男人望了望窗外,已然有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傳來。
他當機立斷道了聲失禮,便將她橫抱了起來。
慕宛兒麵上略顯嬌羞,但內心卻清楚這男主城府頗深。
他這般對她,隻不過是想借機拉攏崇德侯,對付三皇子。
若是換作其他無知少女,怕是早已淪陷在他的溫柔之中。
她正思索著,耳畔突然傳來係統提示音,嚇得她又是一個激靈。
它說:“bug已修複,慕安寧即將回京繼續劇情。”
*
夜色融融,窗外弦月如鉤,慕安寧卻是臥在榻中輾轉難眠。
已然過去好幾個時辰,也不知他可否醒了,傷勢是否有加重,夜裡可會發熱?
此前走得匆忙,好像...還未給他蓋上衾被?
腦中思緒紛飛,她躊躇片刻,最終還是起身穿衣,拿起油燈出了房門。
心中擔憂終究戰勝了這些年學過的男女大防。
她輕手輕腳推門進西廂房,屋內一片黑暗寂靜,看來他還未醒。
她將油燈放在桌上,借著輕柔的光輝,徹底看清臥躺在榻上的少年。
他的黑發如墨瀑布般鋪陳在枕邊,玉麵清冷,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幾乎沒有一絲瑕疵。
白皙的麵容與鴉羽般的黑睫,比起女子也毫不遜色,但卻絲毫沒有女氣。
這般模樣,同他平日清醒時咄咄逼人的樣子相比,仿佛截然不同的兩人。
她怔楞在榻前,忽然覺得,她好像更喜歡這樣的他。
思及此,她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她輕輕搖了搖頭,試圖將奇怪的想法拋之腦後,然而在瞥見他半敞開的衣裳時,卻感到不僅是臉頰,就連耳根也微微發熱。
少年隻有半個身子蓋了衾被,勁瘦的腰身上纏著此前大夫給他綁的白色細布。
向上望去,胸前肌肉在裡衣內若隱若現。
她抿了抿唇,躊躇片刻,還是決心替他蓋好衾被,以免他染上風寒。
她緩緩俯下身拉住衾被一角,然而一個沒站穩,竟直直朝著前方倒去。
她慌忙伸手撐在塌上,但朱唇還是在一瞬之間,直接觸及少年光滑如玉的前額。
少女的杏眸微微睜大,一時維持著這個曖.昧姿勢沒有動彈。
在她晃神間,絲毫未留意到,少年的薄唇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下一刻,她便趕緊站起身,臉頰紅得像是天上的火燒雲。
她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唇,這是她第一次親一個人...
她麵上忽而閃過一絲慌張,不敢再看榻上少年,迅速給他蓋上衾被,匆匆離去。
待她踉踉蹌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床上的少年才緩緩睜開眼,拉開那床使他燥熱的衾被。
他其實早早便醒了,隻不過臥在榻上不想動彈罷了。
而後,想起此前聽見她性命垂危,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一事,他心中頓生莫名煩躁。
正想著,門外便傳來一陣輕柔腳步聲。
他立時感到一絲心虛,所幸便閉眼假寐,側耳聽著少女的一舉一動,感受她的逐漸靠近。
憶起方才縈繞在他額間的溫熱氣息,一張俊臉霎時紅到了耳根。
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他的右手緩緩撫上胸膛,心跳如鼓。
他莫不是被她嚇到了?
他喉嚨輕滾,眸中陡然竄過一絲慌亂。
不過就是被親一下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