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 他才不想見她呢。(1 / 2)

聽見李叔的話,喬青生立即轉身,文質彬彬地對著緩步入內的藍袍男子作了一揖:“時老板。”

慕安寧也隨之轉身,在見到那高大俊朗的人時愕了一瞬。

先前聽見喬青生說“時老板”她並未過多在意,沒想到竟真的是時將離,這書肆竟也歸他所有。

時將離見到少女愣神,唇邊添了一抹笑意,卻絲毫沒有詫異,溫聲道:“又見麵了。”

慕安寧不禁笑靨淺生。

他們才剛分彆不過一個時辰,這樣巧的事也確實少見。

喬青生露出詫異之色:“時老板竟與安寧姑娘相識?”

時老板神出鬼沒,即便他常來這書肆也很少見到他,沒想到安寧姑娘才搬來不過半月便與他相識了。

時將離無意識搓動手中扳指,似是想到什麼趣事,半晌才笑道:“今日才相識。”他那雙銀灰的眸子直直盯著慕安寧,帶著一絲不明意味:“不過卻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慕安寧回望過去,但聽見那大膽的話,耳尖不禁微微一紅。

雖說大楚民風開放,但從未有人對她說過如此直白的話語。

喬青生雙眸微瞪,左看右瞧,好似明白了什麼。

時將離將少女的反應收進眼底,轉而對喬青生道:“喬兄,今日又帶來什麼好作品了?”

喬青生想起此番前來的目的,登時將手中兩幅字畫鋪在空蕩蕩的桌上,一一展開。

第一幅以深山幽穀為背景,一株挺拔的青竹獨自佇立,竹葉隨風搖曳。遠山蒼翠,青竹修長,宛如身置山間,每一根竹葉都活靈活現,仿佛能聽到風吹過時的細微聲響。上頭還提了一行應景的詩句。

而第二幅呈現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內容。在淡淡的墨色勾勒下,一位女童舉著一隻風箏,似是正準備揚起,而她身後坐著一名比她稍大的少年,手中拿著筆,嘴角噙著笑意地作畫。

慕安寧雙眸微垂,細細觀察著那幅令人動容的畫。

若沒料錯,那畫應該描繪的就是他們兄妹二人了。

時將離目光掃過麵前的畫作,滿意地點了點頭:“好畫!喬兄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讓時某失望。”

喬青生謝過謬讚,但時將離忽而蹙了蹙眉,長指觸了觸第一幅畫:“就是可惜這青竹有些暈染開了。”

喬青生看向那處,似是憶起了什麼,麵露歉意:“是在下的失誤,畫它的那日正巧下著雨,故而因水汽暈了邊。”他說罷,趕忙補充道:“若是時老板覺得這幅畫不行,那也無事。”

時將離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那個位置,半晌後笑道:“無妨,這樣看下來倒是覺得此處更像是點睛之筆。”

慕安寧望向麵帶愧疚的喬青生,溫聲提議道:“喬大哥不妨試一試黝而能潤,舐筆不膠,入紙不暈的油煙墨。”

喬青生讀了這麼多年書卻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霎時慚愧不已,暗暗在心中將那墨的名字記下。

時將離似是被提起了興趣,專注看向慕安寧:“姑娘竟還懂這個?”

慕安寧輕輕點了點頭,從容道:“兒時在書中有讀到過,便記了下來。”她笑了笑,憶起從前:“下雨時我試過一次,竟是真的不會暈邊了。”

時將離麵露讚善之色,笑道:“姑娘當真是令時某驚喜。”

慕安寧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時將離轉而將那兩幅畫收起,遞給了李叔:“喬兄隻管等好消息,依舊二八分如何?”

見喬青生同意後,時將離忽然麵露遺色:“隻是時某現下還有些事,不能奉陪二位了。”

喬青生了然點頭,對他的來去匆匆並無意外。

時將離向外走去,在經過慕安寧身旁時,卻忽然笑得令人心生誤會:“有緣再會,安寧。”

他沒喚她姑娘,而是安寧。

慕安寧抿了抿唇,望向他大步離去的背影。

二人同李叔寒暄過後,也出了書肆。

喬青生躊躇片刻,忽道:“時老板應當是個好人。”他頓了頓,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不過姑娘還需謹慎些。”

他對時老板也隻不過是泛泛之交,算不上過多熟悉。

慕安寧怔忪片刻,繼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磕絆地解釋道:“喬大哥誤會了...我與時老板不過隻是萍水相逢。”

身後的抱琴見自家小姐害羞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倒是覺得,這個才見不過兩麵的時老板,比顧世子看著順眼多了。

慕安寧斜睨了抱琴一眼,而喬青生輕笑著搖了搖頭。

方才他可是將二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裡,雖不知安寧姑娘是何意,但同為男子,他覺察得出時老板定是對她有意。

喬青生沒再多管閒事,而是抬頭瞧了眼正盛的日頭,熱情相邀道:“安寧姑娘,你們主仆二人不妨去我家吃午飯。”

慕安寧隻是思忖了一瞬,便欣然點頭答應了。

趕巧她也不想那麼早回去。

...不想見到那人。

*

到了方家,喬青生四周張望,卻沒見到方子翁,便到了廚房詢問剛忙活好的婦人:“姑母,子翁呢?”

方才在路上與安寧姑娘說好了,她今日便可試著教他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