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臣 瀕死(1 / 2)

服侍什麼的,自然是不會被當真的糊塗話。

最終顧曄澤隻是穿著鬆散的一碰就會滑落的衣裳死死抱著林長風在榻上休息了一晚,知道對方沒法做什麼的林長風其實睡得也算安穩,但不妨礙第二日他看見側臥在身邊的顧曄澤不會被嚇到呼吸一停。

或者說,是被驚訝到。

在林長風這個角色的記憶中,顧曄澤年少時是陰鷙的皇子,青年時是喜怒無常的帝王,無論是哪種,無論曾於林長風親近到何種程度,始終都帶著皇家的威嚴在,而不是像眼下的模樣,寢殿內燃著暖爐和炭火,冷不到那裡去,但也沒熱到能讓顧曄澤半脫半穿的套著長袍。

林長風不確定的快速掃了一眼以後閉上眼。

嗯,連裡衣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那價格不菲的長袍在顧曄澤身上披著,隔著半透的紗幔,不知道的人或許還以為這是哪裡進貢的男寵在媚主承歡,但顧曄澤倒是不覺得冷或是奇怪,伸手捏著林長風的下巴迫使人睜開眼看著自己。

“孤好看麼?”

“陛下龍章鳳姿,天下之最。”

林長風雖然口頭上說的敷衍,但卻也是實話,主角永遠是世界中最好看的存在,是那種一打眼看過去就會被記掛的長相,而收斂了帝王威嚴的顧曄澤則更加,不陰柔,但卻也能說的上容貌無雙。

“這句話要是從彆人嘴裡說出來,孤就會切了那個人的舌頭。”

顧曄澤的手指揉搓了幾下林長風的雙唇。

“但從愛卿嘴裡說出來,倒是讓孤高興的很。”

注意到林長風唇上的乾澀,顧曄澤也收斂了繼續逗弄的意思,猛地披好外袍起身招來侍從布菜,林長風注意到進來的人都死死的低著頭,幾乎要和那桌椅同樣高,卻還是穩當的將餐食放置在桌麵上。

“今天有你喜歡的八珍糕,來嘗嘗。”

顧曄澤就用那副看上去就有些風流的樣子坐到桌前,說完話久等不來林長風,回頭看去,麵色蒼白的前丞相已經穿戴好了衣袍,正用玉簪簡單將長發束起。

讀書人有不同的風骨,林長風也一樣,他容貌並不算多麼出色,但一舉一動卻舒展端正,顧曄澤支著下巴看著,嘴角帶著笑意。

穿戴好的林長風轉頭就看見顧曄澤這副模樣,垂下眼,眼前的帝王收斂了鋒芒之後,不像是帝王,反倒像是一隻成了精的狐狸,眼底裡的心思旁人看不懂,卻也知道並非好意。

“陛下,先梳洗吧。”

顧曄澤喜怒無常,甚至相當的難纏,你越是抵觸退步,他便更加張揚狂妄。

他必須得換個法子。

“在你醒之前,孤已經梳洗過了。”

顧曄澤指尖繞著自己的長發。

“不過是沒叫仆從來幫孤著衣罷了。”

帝王不在意的說著,他今日甚至任性的沒去前朝,隻是想多賴在這有林長風的寢殿裡一會罷了,他正想夾著一塊糕點放在林長風碗碟中,就感覺自己垂落身後的長發被人托起。

“那至少這頭發要束好。”

身後的青年熟練的將長發挽起,手上拿著走過來時取下的玉冠,輕輕扣好後才坐下。

林長風平靜的坐下,反倒是怔仲的顧曄澤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保持著一個姿勢,就像是不會動彈了一樣。

“陛下怎麼了?是覺得臣梳的發式不夠好?晚些讓侍女來幫陛下整理便是。”

林長風不在意的說著。

“孤很喜歡。”

過了許久,顧曄澤才說出這句話。

......

照舊也是被盯著喝完了湯藥,顧曄澤才願意起身去書房處理旁的事務,他發上依舊是林長風隨手綰的樣式,有幾縷發絲微微垂落,也沒吸引到顧曄澤的注意。

“孤晚些再來見你。”

顧曄澤原本想就這樣先離開,卻不想一直冷淡的林長風卻突然抬手幫他把垂落的發絲拂開,那溫熱的掌心碰上側臉的時候,依戀這種感覺的帝王下意識的偏頭靠上,眼中含笑的看著依舊麵無表情的林長風。

“怎麼?不舍得孤?”

“......臣陪陛下去書房吧。”

林長風隻是這樣說。

“嗬,你還真是連裝都不願意裝的好一點。”顧曄澤看著他,伸手握住林長風抬起貼在自己側臉是手,頭微微一偏,就在青年的掌心落下一個親吻。

“孤準了。”

——

“你看看這些人,連芝麻大小的事情都要來問孤。”

在一旁看著閒書的林長風麵前被丟了一本文書,微微抬眼,就能看見帝王緊皺的眉頭。

“陛下,臣如今不適合看這些文書了。”

他已經不再是丞相,甚至是罪臣,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連顧曄澤的威嚴都要被撼動。

試問有哪個好皇帝,會把一個意圖謀逆的罪臣藏在宮裡。

“怎麼不適合?你不想呆在孤的宮裡,那總是要回到前朝的。”

顧曄澤說出的話卻讓人不理解。

“......陛下是什麼意思?”

聽到林長風的詢問,顧曄澤合上了手中正在批閱的文書,走到林長風身邊在長椅的一側坐下,身體向前傾了一些,整個人掛在林長風身上,不在意的伸手點了點在青年手中合好的文書。

“孤知道你怨孤,孤知道錯了,嗯?”那雙一向薄情的眼中帶著那麼一點點的討好,“等孤

處理好沈傑,你和林家那幾十口人,都能回到一開始的位置。”

“孤這樣安排,你可會開心?”

顧曄澤平靜的話語中藏著讓林長風不知所措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