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導點頭:“嗯。”
“……”遊霽覺得自己還是彆說話了。
在老夫婦忙碌時,他們去旁邊的小超市買了些零食乾糧。
遊暝還拿了幾瓶AD鈣奶,遊霽裝作沒看見。
吃飯氛圍倒還融洽,老夫婦二人對他們很是好奇,時不時就問問題,遊霽耐心回答著。
對麵牆上掛著的小屏電視停在新聞頻道,提及了瓦裡坦的戰局。
遊霽實在是受不了問題愈發向自己傾斜,而遊暝自顧自吃得很香,逮著這個機會轉移話題:
“對了,這位遊導前段時間就在瓦裡坦當戰地記者呢,很厲害吧。”
爺爺果然眼睛都亮了,轉頭要和遊暝探討政治。
問新的國際形勢,罵當局政府的陰謀,一個開農家樂的爺爺對國際軍事都頗有獨到見解,遊霽覺得有趣,也下意識聽著。
“還有個記者,就拍的那個大屠殺後的早晨照片啊,他們說這照片還影響了戰局咧。”
遊暝彎彎眼睛:“沒有的事。”
他說:“一張照片而已。記者又不是瓦裡坦人,沒立場和信仰,也沒能力。”
遊霽聽著,用筷子戳著烙餅。
他知道那張照片,《奧拉維港的早晨》,其實就是遊暝後來獲獎的戰地攝影作品。
當時這幅圖在網上發酵,登上各大媒體頭條,國際對戰事的認知與看法都大有影響。
他真的是經曆過戰爭,然後回來了。遊霽看著遊暝的側臉心想。
不知為什麼,這個事兒常常需要他反應一下。
後來,老夫婦邀請他們今晚就住這。
農家樂本就提供住宿,遊暝低頭看遊霽,用目光征詢他意見。
遊霽想到遊暝不愛在飛機上睡覺,這才從國外回來又當了一路司機,舟車勞頓時差都沒倒,是真的很累了,農家樂便宜沒人,又能支持老人家生意,確實沒理由拒絕。就同意了。
但看房後,說實話。
他有點後悔。
乾淨是乾淨,但太小了。
兩張一米二的床差不多都要挨在一塊兒。
“不好意思啊,本來還有一個房間,平常沒人住灰塵太重了……”奶奶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遊霽還沒張嘴,遊暝就說:“挺好的。”
他都這麼說了,遊霽也不可能讓自己顯得矯情。考慮到經費和不被人過度解讀等問題,他其實也早就有了會和遊暝睡一個房間的心理鋪墊。
兩個攝影師跑進來安固定機位。
這節目形式是24小時全程開著直播間記錄,四組嘉賓換來換去地切。橙姐告訴過遊霽,越到晚上觀看直播的人越多。遊霽著實是無法理解,粉絲難道真指望會有cp給他們表演上床?
機位進來,房間更窄,還好遊暝隻有一個登山包,不然遊霽的行李箱都很難攤開。
不過遊暝好像是真的滿意,竟還專門拿自己隨身攜帶的相機拍了張室內照。
路上風景沒拍,吃飯美食沒拍,這有什麼拍的?遊霽不明白。
等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遊霽蹲在行李箱旁,聲音含糊地催促:“你頭發短,你先去洗澡。”
停頓一會兒後,補上:“……吧,遊導。”
遊暝沒客氣。
洗完出來時,遊霽正坐在床上,煞有介事地翻著地圖冊。
抬頭看了穿黑色睡衣的人一眼,就又低下頭。
燈是老式的,很昏暗,讓遊暝的影子直接頂在天花板上,將地圖冊的一麵顏色染深。
空氣中充斥著廉價沐浴露的清香,卻瞬間變成遊暝的氣息,很具體。
遊霽又有種被壓在桌上的感覺。
他合上地圖冊,抱著睡衣:“那我也去了。”
與遊暝錯身時,他還收了個腹,跟闖關過紅外線似的。
遊霽洗了特彆久。出來時遊暝已經躺在靠牆的床上了。
但沒睡。
電視開著,很鬨騰。
但他又沒戴眼鏡。
遊霽穿著籃球背心和籃球褲——他睡衣一直走這個路線,裸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膚,像一團濕漉漉的雪霧在遊暝眼前飄。
找到吹風機:“我去衛生間吹頭發。你早點睡吧,遊導。”
遊暝眯了眯眼。
遊霽半乾的狼尾發型淩亂中二,配合球服睡衣,卻有種撕漫的感覺。
他目視他走進衛生間。
沒過多久,遊暝聽到遊霽聲音隔著牆壁傳來:
“明天我們換著開車,不用一直你來。”
遊暝把電視關了。
“嗯?什麼。”
“我說,明天我們換著開車,我也可以來!”遊霽的聲音更高了些,不耐煩似的,“聽到沒?”
兩秒後,弱弱補上:
“——有呢?遊導?”
“聽見了。”遊暝肩膀抖了下,像隱了一聲笑。
洗完澡,遊霽花了很長的時間吹頭發。
遊暝臉上的倦意早就很明顯,他希望直接磨蹭到他睡著。
結果出來時,遊暝還在看節目組發的手機。
“還沒睡?”他很意外。
“設鬨鐘。”看到遊霽出來,遊暝就息了屏。
遊霽沒說什麼,收拾整理了下,又抱出一堆水乳眼霜麵膜的:“我去護個膚哈。”
【哇遊霽這護膚流程看上去好複雜,大帥哥的自我保養】
【哭了,我們小霽終於知道愛惜他這張臉了!第一次見他用麵膜】
【霽仔今天就要和YM一起睡了,我的cp就這麼be了……】
遊暝掃了眼遊霽那大陣仗:“嗯好。”
遊霽把燈關了:“你睡吧。我去衛生間。”
“嗯。”
但遊霽出來的時候,遊暝竟然又在看手機。
“。”遊霽的磨蹭前功儘棄,忍不住諷刺揶揄:
“你怎麼設這麼久啊遊導?”
遊暝抬頭看他。
遊霽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臉頓時通紅:
“……我是說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