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護短的很。 “什麼大當家夫人,……(2 / 2)

那滿頭白發的老人扭頭看來,乜斜著枯眼,“關你什麼事?你是吃飽了活得不耐煩了!”

小柿子緊緊拽著時有鳳的手腕,一邊給溫柔的小少爺打氣助威,一邊顫著嗓子道,“憑他是大當家的夫人,你這麼說話才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夫人眼一凜,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哥兒。

“什麼大當家夫人,騙彆人還行想騙我沒門兒。”

老人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時有鳳身上沒有小哥兒承歡的媚態,還隻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你說你是大當家夫人,你脫衣服給我看看,眼見為實。”

潑皮悍婦耍了幾十年橫從無對手,對這個城裡嬌滴滴的小哥兒手到擒來。

果不其然,時有鳳被羞臊的麵紅耳赤。

他本就膈應夫人這個稱呼,心裡一直沒去想霍刃為什麼救他又綁他,他什麼都不想,隻想回去。

霍刃這些日子和他相處,沒有打罵,甚至還會主動避嫌,會在他洗澡的時候刻意劈柴或者跑去魚塘邊上大聲的逗魚兒。

刻意製造些動靜,讓屋裡洗澡的他知道人在屋子周邊,不遠不近,誰都不會進來,包括他自己。

有一點溫水煮青蛙,想要和他過日子的感覺。

時有鳳是想不到這麼多的,都是秀華婆婆從旁提點的。

時有鳳才不想做什麼壓寨夫人,但為了秀華婆婆安危,他必定要借著身份敲打一番。

不過沒等時有鳳開口,後麵才來的劉柳出聲了。

“你個老不死的,連大當家的夫人都敢吼?不就是折了一支杏花,就是大當家要砍你腦袋,也不需要你先同意!我看你就是到處找死!”

“你還以為時少爺和秀華一樣好欺負拿捏是吧,人家可是時家少爺,你敢動他,就問村子裡的人同不同意!”

那老婦人老油條,蠻橫鄉野慣了。

原本一家人要集體做工的田地,她把農活全安排給了秀華做。

十幾畝的田地,秀華像勤勤懇懇的老黃牛一天忙到晚。傍晚回到家裡要給三個妯娌、三個男人、五個孩子、一個婆母洗衣做飯。

衣服他們自己不會動手洗的,大鍋飯他們吃不飽要單獨開小灶就算是夜宵了。

往往洗衣服就已經是半夜了,但從來不會點燈。有時候,秀華都恨晚上的月亮怎麼這麼亮,亮得明晃晃的溪水邊,隻她一個人敲打著石板洗著衣服。

如今,秀華被霍刃調去伺候時有鳳,家裡的活全都要女人們自己做了。更甚至的,原本男人們不用乾農活,隻要打獵打劫就好了,現在霍刃要他們全都乾活。

這老婆母是第一個反對的,種田能有什麼出息,那都是女人哥兒的事情。他們男人就該出山打打殺殺搶些金銀財寶。

此時,時有鳳自稱是大當家的夫人,老婆母倒要好好“伺候伺候”。

她也不怕劉柳的威脅,什麼時家小少爺,進了臥龍崗,是龍得盤在腳下。

“我倒要看看大當家怎麼對小少爺敬重有加的。”老婆母瞪著渾濁的眼珠子,一個撲騰跳跑朝時有鳳襲來。

說著就要扯時有鳳衣領扒下來看。

劉柳上去阻攔,但老婆母麻溜地繞過她,直撲時有鳳。

時有鳳受驚了,好像看到棺材板裡跳出死人一般,圓睜著眼。

小柿子也嚇得腿軟,大聲哭嚎咬著老東西手臂,屋裡躺著的秀華婆婆跌跌撞撞出來,霎時驚慌了眼睛,小少爺緊緊捂著自己領口,嚇得拉著小柿子要跑。

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手無縛雞之力,壓根不是老婆子對手。一雙經脈枯敗蜿蜒似蛇的手掌,揪著時有鳳的交領,老骨頭握拳撐起黑褐的皮表,一個用力撕扯,時有鳳隻覺的脖子灌風的寒冷。

僅僅是衣領被扒拉開,他卻有種被開腸破肚的驚悚害怕。

時有鳳拚命掙紮,但耳邊隻嘩啦一聲,胸口灌起了涼風驚的他手腳冰涼,餘光中秀華婆婆拿著鋤頭一瘸一拐的跑來。

“乾什麼!”

霍刃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老婆子扯著時有鳳的衣領,胸口已經露出了大片白膩,上麵還有手指頭揪出的紅痕,刺眼奪目。

霍刃一個箭步衝去,踢倒惡犬一般的老婆子。

沒等他正身看小少爺,腰間就多了個人死死的抱著他。

像下意識往角巷躲一般,嚇傻了。

小少爺嗚嗚咽咽的在哭。

肩膀上的衣衫被扯的半退,雪白的肩頸裡青絲淩亂,奶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霍刃攏了攏時有鳳肩頭的衣衫,心裡冒出無名的火。

不是對時有鳳的,也不是對老婆子的,而是對他自己的。

明明之前他老是惡作劇的逗弄,想看看小少爺被土匪嚇得往自己懷裡縮,現在真這樣了,他心裡卻萬分不得勁兒。

霍刃感覺那淚水透過粗布,滲透進胸口,鹹澀又怒火。

粗厚的手掌笨拙地抬起,像給小毛順毛一般,輕輕拍打著那單薄又哭得起伏的後背。

老婆子見狀,嚇得爬起來直往家裡跑。

摔在地上的劉柳飛快爬起來拉她老腿,兩人手腳並用的揮舞,一陣地上撲騰。

霍刃抬頭看去,一手攬著哭泣不止的小少爺輕輕用力往懷裡提了提,單手做椅靠抱著小少爺,疾步一腳朝那婆子踹去。

“哎喲~殺人啦殺人啦啊。”

喉嚨刺破嚎叫,叫醒了正哭的天昏地暗的時有鳳。

他一睜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霍刃的臂間。

屁股下是強勁有力的硬邦邦的手臂,他眼尾正貼著蒼勁的下顎,剛勇的溫熱和刺入的胡茬兒驚的他渾身僵硬。

眼淚掛臉上靜靜落下,淚痕下兀地騰起一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