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床鋪的動作一頓,陶知意尷尬撓頭,“你還要待在這裡嗎?”
“規矩。”
“你們府上就沒有女性仆從?”
“沒有。”
“那好吧。”
有男人在屋裡,陶知意困意全無,她繞到桌旁,尷尬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喝水嗎?”
“不喝。”
兩人乾巴巴的對話,像極了盲婚啞嫁,新婚夜才在婚房見到彼此的夫妻。
陶知意喝了一杯又一杯,越喝越困,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姑娘若是倦了,歇息便是。”
“有人在,我睡不著。”
“……我出去,等你睡著了再過來。”
“你就不能偷偷翹班嗎?”
“不成。”
陶知意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算了,也比你在這兒盯著我睡強,你先出去吧。”
令玄沒走遠,就在門口站著,抬頭看皎潔明月,掛在枯樹枝頭。
魔界常年不見天日,月亮倒是比彆處都要明亮,那麼圓那麼近,好像觸手可得。
不知看了多久,令玄脖子有些酸了,估摸著陶知意也該睡了,他推門進去。
陶知意睡是睡了,但好像沒睡著,裹在被子裡,像條長蟲似的扭來扭去。
令玄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見陶知意忽的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直奔桌上水壺。
“怎麼這麼渴啊!”
水壺很快見了底,陶知意仍然覺得口渴至極,像被扔進正午沙漠,身上也熱的滾燙。
她推開窗,窗外無風,她又擦著汗朝門口走來。
“讓讓,我出去吹吹風。”
令玄打量著她紅得異常的臉,伸手抓住了她手腕,“彆出去,你現在有點不對勁。”
滾燙到幾乎要冒出火來的肌膚,突然被冰涼的泉水覆蓋了,陶知意轉過頭,眼神迷蒙中帶著一絲瘋狂,像看到了沙漠裡的綠洲。
“你身上好涼快。”
她張開雙臂,抱住了眼前的大冰塊,把臉貼了上去,“救星啊救星,快化點水給我喝,我要渴死了。”
她臉頰滾燙,貼到令玄右臉,令玄猛地閃開,嫌棄道,“你被附身了?!”
“熱……”
陶知意又貼過來,令玄被她緊抱住,晃著腦袋躲避幾次,最終還是被她得了手。
“好涼快。”
“你不想死就給我下去!”
令玄被逼得惱怒,已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厲聲嗬斥陶知意。
“你今天吃了什麼東西?”
她變得異常,肯定和紅真有關。
“水。”
令玄的目光投向空了的水壺,咬牙切齒道,“少喝一口你能渴死嗎?”
“我真的要渴死了。”
陶知意把他的右臉捂熱了,又去貼左臉。
令玄身上好像有一千隻螞蟻在爬,低頭一看才發現陶知意正要解他腰帶,氣得他張口便罵:
“仙門弟子,這麼點警覺性都沒有嗎?什麼東西你都亂喝,這是魔界你知不知道?!你見了誰都亂抱嗎?你真是——”
“好吵。”
陶知意抬起頭,找準那張翕動不止的嘴唇,貼了上去。
令玄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雙眸瞪大,手握成拳,不敢相信陶知意居然如此大膽。
陶知意在他唇邊嘗到一絲甜意,像是甘泉,便撬開牙關,去汲取更多。
令玄身體僵直,拳頭卻慢慢鬆開,閉上雙眼,放任自己的呼吸和陶知意的交纏在一起。
難怪許多人熱衷於這種事情……
比他想象中要舒服許多。
身體和心裡都陣陣酥麻,是他從沒體驗過的感覺。
他可以暫時原諒陶知意。
但是——
【宿主!!!!】
【清醒點!!!!】
腦中好像爆竹炸開,巨大的聲響炸醒了陶知意,她睜開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臉,嚇得尖叫一聲。
“啊——”
令玄捂著嘴彈開,唇邊滲出鮮血。
比舌頭被咬更讓人生氣的,是麵前陶知意惶恐的表情。
“我,不是,對不起,這個是……”
她沒說兩句,眼神再次變得渙散,又撲過來想要抱他。
令玄哪裡願意,抓住陶知意衣領將她扔到床上,施術捆住了她。
口中血流不止,他怒道:“你居然敢咬我?!”
他搬來桌子壓在陶知意身上,奪門而出,衝向紅真的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