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霏兄妹的傷勢並不算重,東霖天黑前便蘇醒過來,詢問陶知意戰況。
陶知意伸出三根手指,“都在左手,不耽誤他拿劍。”
東霖並不如她一般覺得猖狂,甚至露出了驚慌的神色,“是我們護送不力,寨主若是知道……寨中怕是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那就來我們玄天宗唄。”陶知意說。
東霖苦笑,搖搖頭,“姑娘不懂。寨主對我們兄妹有救命之恩。那年北境大雪,我和哥哥蜷縮在樹下,周圍的雪幾乎要將我們淹沒,是寨主路過救我們一命,將我們撫養成人。”
陶知意靜默片刻,“就算他對你們有救命之恩,你們幫著他辦了那麼多臟事,也算是能抵了。”
東霖瞳孔驟縮,驚愕道,“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你們寨主多行不義,我們宗主早在暗中搜集他的罪證。”
陶知意信口胡謅,引起係統不滿:【宿主,我給你的情報不是這麼用的。】
【反正莫玄清和他們早晚會決裂,我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彆,隻要結果相同不就行了?】
【……】
得係統默許,陶知意繼續說,“回去之後,你們可以將罪名都推到我頭上。”
“這怎麼行?”
“反正也是我出手幫你,才害得你輸了第一局。”
“所以才更不能忘恩負義。”
“就算你不說,樊小天也不會放過我的,我遠在玄天宗,他們想收拾我還得過掌門這一遭,掌門早知他心性,也會想辦法護著我。”
東霖露出動搖的神色,陶知意拍拍她肩膀,語氣輕鬆,“放心,我可是鬆山最得寵的弟子。”
得寵是假的,容易被當成怨種是真的。
但她既然敢這麼說,自然也有應對之法。
“就算為了你哥哥。他也受了傷的。”
“哥哥受傷了?!”
“嗯,比你還重。”
東霖立即起身,“我要去看他!”
陶知意跟在她身後,“你哥不願意讓你知道,你隻要確認他無事就好,彆提受傷的事。”
來到東霏房前,陶知意攔住要直闖進去的東霖,抬手敲門。
“稍等!”
東霏的聲音慌張,片刻後金赤才來開門,東霏衣衫整潔坐在桌前,手上端著茶盞,小指微顫兩下,又被他遏製住。
“哥,你沒事吧?”東霖問。
“我沒事。”他笑笑,“一切都好。”
東霖哽咽,咽下淚水,裝傻道,“那就好,我也無事。”
兄妹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地原諒了彼此的隱瞞。
四人在東霏屋中小坐,陶知意問東霖:“我剛剛說的,你都記住了?”
東霖點頭,“我會照做。”
金赤和東霏各自看向二人,齊聲問:“何事?”
東霖閉口不言,她不善撒謊,尤其在她哥麵前,瞞不了一點。
陶知意張口就來,“我讓她經常和東霏兄弟一起來玄天宗走動。”
“我?”東霏看她一眼,指著自己。
陶知意笑道,“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
東霏的臉瞬間便漲紅了,他輕聲道,“可、可以。”
金赤微笑,“不久便是論道大會,歡迎二位蒞臨。”
陶知意道,“還好有好久呢,我說的是他們隨時可以來玩。”
“時候不早了,你們兄妹想必還有要說的話,我們便告辭了。”
金赤開口請辭,還站起來推著陶知意往外走。
陶知意小聲抱怨,“我還沒說完呢”
金赤關上門,“你若是再隨意撩撥他人,明年山上便都是來找你負責的男子了。”
“……我?”
她是給人家留手絹還是拋媚眼了?
交個朋友就是撩撥了?!
陶知意伸出手指,“我什麼時候撩撥過彆人,你說,你仔細說說!”
“三年前,你在北境救了一落水男子,告訴他以後有難可以隨時來玄天宗找你。”
“難不成我要見死不救?”
“去年,多方論道,有一彆宗弟子誤入禁地,你舍身將他救出,聽說他現在還日日看著你的畫像。”
“這就更荒謬了,當時他求救聲引來多人,卻無人敢上前營救,他險些喪命猛獸之口,我作為玄天宗弟子,難道不該去救他?”
“他看我畫像,是他自己的事情。”陶知意反問,“若換你在場,你會不會救?”
金赤沉默許久,頓首,“會。”
“所以說嘛,這本來就是我們修道之人的職責。師兄你不也救下過許多女子,難道這都算撩撥嗎?”
“……”
金赤被她懟的啞口無言,他想說二人救人時是不一樣的,他救了人便走,不像陶知意一般還會去安慰對方。
但是細想,陶知意也沒做錯什麼,甚至做的比他更好。
許多人受傷,不止在身體,也在心理。
“我說不過你。”
“那是你不占理。”
把陶知意送到房門口,金赤便轉身回去了,心裡還在念叨著兩人剛才的對話。
陶知意累了一天,打算直接睡覺,進門卻看到小泉在床榻旁蹲坐著,目光幽幽地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