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從侄子變成弟弟的齊元海:……
再如何不適應,也隻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剛你不說……還不速速啟程!回去有你們好看的。”齊元海佯裝怒氣衝衝地一揮袖。
頭一扭,朝著絡腮胡子拱手,不好意思道:“實在抱歉,本還想在此地停留片刻,隻是……我們兄弟幾人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絡腮胡子笑了挽留,挽留不住便放行了,最後還說有緣再會。
等人走出五十米左右,絡腮胡子還站在原地,原本憨厚老實的臉上被緊鎖的眉頭破壞得一乾二淨,此時再看倒是有凶神惡煞起來。
絡腮胡子他們原是永鵬縣周邊山的山民,他們這離河州府最遠,明明毗鄰永寧縣,但地質條件卻差很多。因此,乾旱也更厲害些,去年的地裡莊稼收成減半,今年更是隻剩下三分之一,就這還要交各種各樣的稅……
這日子,哪裡是人過得下去的,夏稅過後,縣裡也就此大亂了起來。
連種地的都過不下去,靠山吃山的山民更是連半斤糧食都買不起了。
山裡的老弱接連去世後,剩下八九個漢子與幾個婦孺,絡腮胡子乾脆一抹眼淚,直接落草為寇了。
他們選了較為熟悉的地方作為據點,便是現在這個驛站。
驛站人來人往的,好選下手的對象,又容易藏匿,哪怕有人發現了,他們也可以立馬溜進山裡。
“二當家,這兄弟幾人看著好落魄,也就那書生穿著好一些,咱們還要搶嗎?還是乾脆……”他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蠢,都是裝的,你沒聽他原來想說啥嗎‘少、三弟’,明明就想喊少爺,走,帶上兄弟跟上去。”
若真是富家子弟,那可得好生琢磨一下,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拿下。
好久沒逮過肥羊了,他娘的,昨日那戶肥羊竟然讓他們給跑了。
乾了一票大的,直接就跑路。
反正現下流民那麼多,裝成流民……
就在倆人召集兄弟準備商量如何將齊滄他們拿下時,齊滄他們一路狂奔。
嘴上說個不停,沈獵戶一拍手:“難怪……我就覺著那漢子看著很彆扭!”
隊伍就在前麵,見他們回來了,很是高興。
“快——小孩進牛車裡,外麵的人全部拿著武器!”齊滄低聲催促。
一邊從隊伍後麵往前走,一邊說:“驛站應該被匪徒占領了,等下恐怕會有一一場硬仗要打。”
“快走,人跟得緊一些,最好兩兩一組,四個人互相照應。”
齊滄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竟發現有人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麵。
見他轉頭,那人扭頭就跑了,“娘希匹的,竟是一群流民……不行,被騙了!得趕緊回去!”
“艸!”齊滄怒罵一句。
竟然跑了!看來這幫匪徒人數確實不多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三十個。
如果有,那還是趕緊跑了吧。要真是三十個殺紅眼的匪徒,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邊安撫大家焦躁害怕的情緒,一邊讓係統幫忙搜索一下周圍有多少人。
【好的。搜索開始——搜索結束——方圓十裡內生命體共279人。】
得……還是靠自己吧,不管多少人,都得做好準備。
齊滄讓十歲以下的小孩全部躲進牛車裡麵。
感受到自己被嫌棄的008在超過權限的邊緣來回試探,最終還是偃旗息鼓了,想到主神的懲罰立馬又裝死了。
齊大扭頭往後看,又轉了回來。神色驚恐又慌張,“好像有動靜……!”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小小村子的族長。
但眼下可不是害怕的時候,不知為什麼,他將視線投向齊滄。
“……咱人不少,搶我們的糧食等於搶我們的命!”齊滄說道,“退後一步,全家遭殃!”
驚魂未定的漢子聽到齊滄的話,捏緊了手裡的砍刀與鋤頭,對啊,若真是匪徒……他們後退了,還有活路嗎?!
不管是漢子婦人還是夫郎,都強打起精神來,生怕後麵突然竄出幾個人來!
……
不遠處的八九個人不緊不慢地跟著,準備伺機而動——
“老大,咱要動手嗎?”老五就等著大哥一聲令下,就衝過去。
“動個屁動,我們就幾個人,人家多少人!”絡腮胡子氣急,一巴掌拍到說話人的後腦勺。
“大哥,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怕他個吊啊!不過就是些流民,來一個我砍一個!來一雙我砍一雙!而且他們的牛車上估計糧食不少……”
“不怎麼算能怎麼辦,你夠彆人人多嗎?!你個蠢貨,沒見人家人人手裡不是握著砍刀就是鋤頭的,就算再怎麼弱,危險關頭你還想人家站在那被你砍嗎?咱幾個人,去了送死嗎!”
真他娘的,這書生看著好眉好眼的,嘴裡沒句真話,虛榮成這樣,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窮鬼,比他都能扯。
要是早知道他們是窮鬼,就不會讓他們三個跑掉了,剩下的那些就不足畏懼了,這麼多牛跟糧食豈不就是他們的了!
現在人擰成一團,手裡握著武器,人還比咱多……再想做點什麼,太難了,彆到時被彆人拿下了。
既然打不過,那就……算了。
絡腮胡子振臂一呼,果斷帶著人扭到跑回大本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