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楊柳佯裝出一副很是受傷的樣子抬手捂臉:“你今天對我好冷淡啊,嚶嚶嚶……”
這時,遠處的校園裡傳來一陣悠長的下課鈴響。
溫楚低頭點亮手機看屏幕上的時間,嗯,第八節課下課了。
不出意外的話……
她目光又飄到了白色寶馬前站著那個人影身上,陳知頌舉起手機像是在給誰打電話,可是手機剛貼到耳邊沒兩秒又放下了。
舉起,放下,又舉起。
坐在對麵的楊柳見溫楚今天是真沒興致跟自己鬨,終於收起玩笑開口步入正題:“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們語文老師都喜歡什麼樣的,約會選地方的話……是喜歡去比較文藝一點的地方嗎?挑禮物是不是也不能選那種太俗氣的,我想試探看看和她有沒有可能進一步發展,但老師這一塊我沒什麼經驗。”
楊柳說的極其認真,看得出來這次是真動心了。
長篇大論,叫溫楚聽完以後沉默了好一陣。
還以為對方是在思考,楊柳沒有著急催促。
等過了會,溫楚沉吟著出聲詢問:“你指的俗氣禮物,是什麼?”
以她這麼多年下來對楊柳的了解,這個人的腦回路和常人是不太一樣的。
果然,楊柳簡單思考過後語出驚人:“金飾之類的,一看除了貴就沒什麼特色。”
溫楚聽完,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當中。
倏爾,她長歎一聲,慢慢呼出一口氣往身後的卡座沙發上靠去,在不經意間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發現原本一直停在校門旁邊的白色寶馬已經不見了。
奇怪,走了?
暫時沒心思去思考其它的事情,溫楚瞳仁微轉,讓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回楊柳身上,忽然氣得笑了一聲:“小的時候老師讓我們寫‘我的夢想’,我來猜猜,楊柳你當時寫的一定是長大以後立誌要當個可以行走的ATM姬吧?”
楊柳:?
因為有過前科,所以即便是被溫楚指著鼻子當麵罵她也隻是有氣無力地反駁:“我沒有啊,我這才剛剛認識人家,也還沒給人花錢……”
話沒說完,就被對麵的人一個手勢打斷。
溫楚以一句靈魂拷問結束了今日對話:“那我問你,她是直女嗎?”
“……”
“……”
楊柳的沉默震耳欲聾。
*
臨時處理了一些事情,溫楚驅車抵達醫館的時候比約定時間晚了一刻鐘,不過還好今天看病的人不多,她隻往後挪了一個號多等了會兒。
次日,溫楚如約將自己的教學計劃交到秦見紓手上。
隻大概翻看了兩眼,秦見紓就將東西擱置在桌上,反而關心起溫楚的病情來:“你的感冒怎麼樣了?”
溫楚拉了拉臉上的口罩,一雙如水的眼眸輕輕眨動:“好一點了,今天下班還得去繼續打點滴。”
等到下午幾乎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溫楚驅車出校去看病。
校門口旁邊的空地上,她再一次看見陳知頌的車子停在那裡。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第三天也在,第四天也在。
就跟紮了根似的,連續一個周溫楚都能在校門口看見這台白色寶馬的出現,男人像是在以極低的姿態向秦見紓求和,不過秦見紓的態度顯而易見。
因為這事,學校辦公室裡也開始悄悄掀起新一輪的議論。
畢竟陳知頌這個人好多老師都見過,不管是男人那張臉,還是那台每天停在學校門口的白色寶馬,都是值得大家津津樂道的八卦。
秦見紓還如往常一樣,對外界紛紛揚揚的傳聞充耳不聞,隻一心撲在工作上。
直到那天例常每周一次的會議,會開到一半的時候,秦見紓中途跑出去接了個電話,等再進來,她素來清冷的眉目間多了幾縷顯而易見的憂煩和壓抑。
吸氣又呼氣,秦見紓努力克製自己用儘量平常的語氣說話:“抱歉大家,我家臨時出了點急事,需要現在回去一趟。”
說完,她也不顧這滿滿一會議室的老師是個什麼反應,再次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