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波折

“……常見臨床表現為咳嗽、咯痰、咯血、胸痛、發熱、乏力、食欲減退等局部及全身症狀……全身毒性症狀表現為午後低熱、乏力、食欲減退、體重減輕……啊！！要瘋了！！”金絲草無比哀怨地將腦袋砸在了書本上。她天不怕地不怕，連天下無敵的具俊表都不怕，偏偏在考試上栽了跟頭。揉了揉撞疼的腦袋，金絲草站了起來，收拾起了桌上的東西。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打工了。

深吸一口氣，金絲草跨出了圖書館大門。包裡的手機是時候響了起來，她邊走著邊低下頭在包裡翻找著，一個不注意撞到了迎麵而來的人，手中的書散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情急之下絲草顧不得電話，一邊道歉，一邊慌亂地蹲下身去撿書。直到一雙手將撿起的書遞給她，她才抬起頭來看眼前的人。隻是一瞬間，她的眼睛瞪大了，表情僵硬了，世界安靜了，她……說不出話了。

眼前的李宰賀，褪去了以往的稚嫩，平添了幾分滄桑，一副黑框眼鏡完美地掩蓋了他眼底的哀仇，深灰色的風衣讓他越發顯得深沉。

“你……”絲草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好久不見，絲草前輩！”李宰賀的表情中看不到驚訝，讀不出意外，“我現在是神話醫學院的預科生。”

金絲草再次瞪大了眼睛，將他的話在腦海中重複一遍後，依舊沒有說話。沉澱許久的記憶在那一刻被喚醒，謊言，背叛，欺騙，綁架，一個個陌生又熟悉的字眼跳了出來。曾經逐漸淡忘的傷痛，躲在記憶的角落裡，眼下隻是一瞬間，就輕易地將那些傷痛扯了出來。

深秋的風，蕭瑟又悲戚，吹得金絲草僵住了，動彈不得。

尹智厚跨在摩托車上，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目光謹慎，表情嚴肅。思量之下後，他還是拿起了手機。

穿梭著記憶的漩渦，回到現實中的金絲草抱著書本抬起了頭，繞過了李宰賀，沒有表情，沒有猶豫，就這樣走了過去。

“對不起，前輩！當年的事！”李宰賀轉過身，就這樣盯著絲草的背影，或許這樣的方式，才比較容易說出口。

金絲草停頓了一下，依舊沒有回頭，留下一個堅決的背影，在夕陽的映襯下，堅強又悲憫。

李宰賀，忘了具俊表的名言了嗎？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嗎？還要法律乾嗎？那些過往的傷痛，沉甸甸的，拿不起，放不下。或許再過多久，等時間衝淡了一切，等歲月磨平了棱角，金絲草和李宰賀還可以笑著問好。隻是，時間可以掩蓋傷痛，卻無法磨滅傷痕。當唯一的信任拉響警報，金絲草和李宰賀之間還剩下什麼？真正的心靈相通？不可能了吧……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具俊表！”

“金絲草，在哪裡？”電話那端俊表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

“噢，去打工的路上。”

“金絲草，剛才……”

“嗯？”

“沒……沒什麼……路上小心……”

掛了電話，具俊表表情嚴肅，“鄭室長，幫我查一下李宰賀的資料，馬上！”

當李宰賀看到出現在麵前的鄭室長時，並沒有吃驚，反而了然地一笑。決定來到神話醫大的時候，他就料到會有這一天。隻是，這次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輕易妥協。他已經為他的錯贖了罪，這幾年他的經曆足以抵擋當年具俊表承受的一切。隻是，如果說他還有什麼愧疚的話，那就是金絲草。對她的愧疚，他恐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償還，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