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室長將支票遞到李宰賀麵前時,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告訴具俊表,如果對我哥還有愧疚的話,最好的方式就是讓我留在神話醫大。任何形式的補償,都比不上我親自治療還在療養院的哥哥。”
鄭室長將李宰賀的話一五一十轉述給俊表後,具俊表陷入了沉思。當年的一幕幕,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淡忘。發現絲草和李宰賀在一起時的憤怒,看到絲草被李宰賀綁架時的恐懼,知道絲草因為他不能再遊泳時的絕望,那些點點滴滴的傷痛,他怎麼會忘記?
許久,俊表終於抬起了頭,“鄭室長,安排保鏢!”
這一次,他不想再冒任何風險。
這個世界有很多出乎意料,而我們往往一開始就忽略了細節,才會一直後知後覺。
俊表和絲草趕到蘇易正工作室時,他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裡,整個身體陷在了沙發中,眼睛直直地盯著一個方向,周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宋宇斌在一旁打著電話吩咐命令,掛了電話後,他看見了匆匆趕來的俊表和絲草。
“怎麼回事?為什麼秋佳乙會失蹤?”俊表低聲問宇斌。
金絲草是幸運的,有著和具俊表獨一無二的約定,安心等待4年。秋佳乙是彷徨的,守著一個soulmate的約定,徘徊等待4年。為了一個不算承諾的承諾,秋佳乙等了蘇易正4年,其中的心酸彷徨,就連金絲草也未必能感同身受。隻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個極限,逐漸累積起來,到了爆發的那一刻,便一發不可收拾。當蘇易正為了下個月的展示會忙得見秋佳乙的時間都沒有時,秋佳乙卻在雜誌上見到了蘇易正。如果說車恩在是秋佳乙4年前的一道坎,那眼前雜誌上的閔素恩,便是秋佳乙這4年來的刺。優秀年輕陶藝家,曾在瑞典陶藝展上與蘇易正結識,和蘇易正被譽為門當戶對的陶藝界奇才。4年來從來不曾漏了蘇易正消息的秋佳乙,怎麼會忘記這個幾年來一直出現在他身邊的人。過於頻繁的接觸,毫無拘束的動作,曖昧不明的眼神,就連金絲草看了都會火冒三丈,更何況秋佳乙。
眼下,蘇易正仍舊是那個姿勢,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懊惱與自責。一個小時前和秋佳乙大吵一架,處於混亂狀態的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
“放心吧,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應該馬上可以找到的。”宇斌走過去拍拍易正的肩,對著一片混亂的蘇易正,宋宇斌也無措了,他何曾看過蘇易正像眼前這樣。
俊表站在絲草身後,扶著絲草的肩,了解了事情真相的金絲草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她憤怒,懊惱,她為佳乙不值,4年來的等待就換回這樣的結果?她還清楚地記得前幾天佳乙是怎樣用堅定的眼神告訴她,蘇易正就是她的窯。可如今呢?到底是怎樣的絕望讓秋佳乙竟然玩起了失蹤?想到這裡,金絲草的滿腔怒火徹底爆發了。
“前輩知道嗎?這4年來佳乙是怎樣過日子的?每天在新聞中尋找前輩,找到的卻是前輩和彆人的緋聞,她卻總是笑笑說沒關係,繼續守著那個所謂的承諾等著前輩。”
“絲草啊!”看到易正越來越後悔和無助的眼神,俊表拉住了絲草。
“放開我!”絲草甩開了俊表的手,上前幾步繼續說著,“為什麼要這樣?前輩能給佳乙的就隻有這些嗎?如果早知道會這樣,那當初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佳乙帶到前輩身邊。秋佳乙不是無所謂的人,是我金絲草最好的朋友!希望前輩不要忘記!”
“金絲草!蘇易正也是我的朋友!”俊表再次攔住了絲草,隻是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定格了。金絲草愣愣地看著具俊表,宋宇斌驚訝地長大了嘴,蘇易正抬起了頭來。
是啊,秋佳乙是金絲草的朋友,蘇易正也是具俊表的朋友。各自的友情有時候說不定反倒會成為衝突的導火線,既無奈又殘忍。
宋宇斌的電話是時候響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
“是嗎?……好!知道了!”掛了電話,宋宇斌呼了口氣,告訴大家秋佳乙找到了。
蘇易正一瞬間站了起來,向宇斌確認了地址,隨手披上一件衣服,衝了出去。
其實,蘇易正也需要鼓勵和信任,不是嗎?
轉身望著蘇易正的背影,金絲草沉默了,具俊表平靜了。
同樣承擔著家族的責任,具俊表明白蘇易正的隱忍。隻是,秋佳乙能了解嗎?金絲草能釋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