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兄友弟恭。(1 / 2)

18

聞家祠堂。

男人手裡握著一副質地沉重的相框,另一隻手拿著巾帕,擦拭著上麵的灰塵。

他英俊的眉眼覆著,下頜線隱在高大屋宇覆下的陰影裡,周身氣質沉斂而寂靜。

這裡的每件物品平日裡都有專人擦拭,早晚各一遍,本沒有什麼灰塵。

但他還是擦得很仔細,相框的邊邊角角都沒落下。

一旁侍立的阿鋒見狀,道:“先生與大少同氣連根,兄友弟恭,在世家中實屬罕見。”

聞峋垂眸,與相片中的人目光相對。

高鼻薄唇,烏眉深目,和他一模一樣的眉眼,氣質卻截然相反。

那雙眸子清潤溫煦,柔如三月春風,眼尾含笑,眼底藏情。

聞峋有時會錯覺,他的兄長像是靜靜立於某處,遙望著一個無法觸摸的愛人。但轉念,又覺得不過是些臆想,聞淙這麼多年和他一樣,從未傾心過誰。

良久,聞峋聲音沉緩地開口:“是兄長寬待於我。”

聞家基業已有百年,骨子裡還是遵從著傳統那一套,長者為尊。

但從小到大,聞淙大部分時候都讓著他這個弟弟,從未與他爭過什麼。

可作為血脈相連的雙胞胎,聞峋清楚地知道,聞淙各方麵的能力並不弱於自己,他一樣有坐上聞家掌權人位置的實力。

若非聞淙先天體弱,從一開始便退出了這場角逐,他們之間,未必不會像其他世家手足一樣發生爭端。

“下月便是兄長忌日。”聞峋放下巾帕,在一旁的水盆裡淨了手,“和往常一樣,魚我親自去買,其餘的,交由你操辦。”

臨終前,聞淙曾說他的忌日不必大肆操辦,隻托聞峋在每年忌日那天,為他帶一條小魚來作陪,到第二天,再將之放生。

聞峋不解,但答應了。

兄長和他一樣,對養寵物本沒有多大興趣,是後來聞淙病情惡化,遷到山裡靜養後,他才發現香山小築裡多了許多魚池。

想來山間生活到底寂寞,養些有活氣的小寵物,也屬正常。

“是。”阿鋒恭敬垂首,忽又抬頭,“前些日子,先生不是養了魚?”

“嗯。”聞峋淡淡應道。

阿鋒那張粗糙麵皮上顯出一抹笑意:“到時候,先生不如就從家裡帶一條過來,大少與先生自小喜好相近,先生喜歡的,想來大少也會喜歡。”

他是聞峋心腹,和這位年輕的家主一同走過許多腥風血雨,距離也比旁人親近,話語間便不像尋常主仆那邊嚴苛拘謹。

可這次,聞峋卻看著他,麵色冷得像冰。

阿鋒心知說錯話,忙垂下頭:“抱歉先生,是我僭越了。”

聞峋不再回答,轉身從香盒裡拿了三根香出來,在鮮紅的長明燭上點燃,俯身拜下,隨後插.進香爐中。

直到走出祠堂,阿鋒才再次開口:“先生,徐家和褚家,最近似乎在合作。”

聞峋腳步微頓。

褚氏和聞氏一樣,紮根於D城。而徐氏大本營在C市,上個月卻將一個重要的工廠遷入了D城,像是有在D城長足發展的打算。

以聞氏百年來積攢的勢力,並不怕徐褚兩家,但據聞峋所知,褚家向來高傲,之前似乎還因為一些私事與徐家鬨得不愉快,這兩家突然展開合作,著實蹊蹺。

聞峋:“什麼合作?”

阿鋒搖頭:“涉及軍.方機密,我們的人查不到。”

聞峋微一頷首:“徐晏書最近有什麼動向?”

阿鋒:“沒什麼異常,監控的事情敗露過後,他就沒再去找過薑先生,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我們暗中跟在薑先生身邊保護的人,也沒發現有可疑之處。”

“盯緊他。”

“是。”

聞峋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目色微寒。

一種野獸般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徐晏書絕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

這段時間,薑漁又住回了自己家裡。

他已經請人來排查過,家裡沒有任何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之類的東西,便也放下心。

把徐晏書拉黑之前,薑漁氣不過,惡狠狠給他發了一通變態、王八蛋、最討厭你了之類的話,徐晏書也沒來找他,或者拿小號加他,換號碼給他發信息之類。

薑漁覺得這人終於聽話了,沒再來騷擾他和聞峋的二人世界,心情甚好。

唯一讓他心情不好的就是聞峋。

這人跟他親也親過了,摸也摸過了,還跟個禁欲老僧似的,在他麵前端著個臉。

薑漁最近在學校裡有演出,需要經常去學校和同學一起排練。

學校離他住處很遠,他便問聞峋能不能接送自己去學校,他可以按照聞峋上下班的時間來,不影響聞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