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聞峋問了句他跟誰一起排練,得知有上一次和他跳雙人舞的那個的舞伴後,就冷著張臉拒絕了。
薑漁氣呼呼說:“你說過要保護我的!”
聞峋麵無表情:“我隻是說過會考慮。”
氣得薑漁第二天就雇了個體院的帥哥接送他回家,故意騎著個騷包的摩托車讓聞峋看到,然後在他麵前砰的一聲摔上門。
沒幾天,體院帥哥就被一神秘男子聯係上,說出三倍價錢讓他辭職。帥哥對這種有錢人錢多燒的慌的行為感到疑惑但理解,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然後,直到演出結束,薑漁都沒能在學校裡找到願意接送他回家的人。
*
今年氣候反常地寒冷,才剛入冬,天上就已經飄起小雪。
薑漁喜歡下雪,在香山小築的時候,每到下雪天,他都會跑到屋子外去玩兒雪。玩兒冷了就跑回來,把手放在聞淙懷裡,讓他給他暖。
聞淙身體不好,不能出來,薑漁就把外麵的雪用盆子裝進來,和他一起玩兒。聞淙的手漂亮而靈巧,會把白雪捏成可愛的小兔子,小魚,小鴨子送給他。
隻是在開著地暖的屋內,那些漂亮的雪團很快便化了。薑漁甚至來不及把它們凍進冰箱,它們就在他手中消融成雪水,從指縫裡漏了個乾淨。
他從來都抓不住。
室內開著暖氣,溫暖如春,聞峋站在落地窗前,看見薑漁蹲在樓下的小花園裡,不知道在擺弄什麼東西。
夜色很暗,即使下麵有路燈,他也看不太清薑漁具體在做什麼,隻看見少年穿著鵝黃色的連帽羽絨服,抓著雪跑來跑去。
折騰了快一個小時了。
聞峋的眉頭漸漸蹙起來。
少年那纖纖細細的小身板,看上去並沒有強健到能在天寒地凍的雪地裡呆上一小時。
他給薑漁發消息,問他在做什麼。卻見薑漁摸出手機看了眼,沒理他,又把手機揣回兜裡,繼續折騰手上的事情。
聞峋披上衣服,臉色不太好看地下了樓。
他走到小花園裡時,薑漁還蹲在地上,背對著他,專心致誌地搞手上的事情,一點沒察覺有人靠近。
聞峋有時候覺得薑漁長這麼大沒被人拐了真算他走運。
他冷不丁開口:“你是又打算把自己凍到生病,好賴在我身上嗎?”
薑漁回過頭,見到是他,又把腦袋轉回去,聲音悶悶的:“要你管。”
聞峋瞥見少年黑發下凍得通紅的耳朵,冷冷道:“你是不要我管,畢竟才說喜歡我沒兩天,就能跑去勾搭體育生。”
啪嗒——
一團冷冰冰的雪塊兒劈頭蓋臉地砸到他額上。
薑漁站起身,一雙杏眼圓溜溜地瞪著他:“聞峋,你混蛋!”
他這麼一起身,聞峋才看到剛才被他身體擋住的東西。
那是一團由許多奇奇怪怪的雪塊兒組成的圖景。
一個歪歪扭扭的長條狀東西,頂端蓋著幾團奇形怪狀的東西,有點像樹,下麵落著一些小三角錐形的雪團,鋪在一起看像小草。
小草裡麵趴著兩塊橢圓狀球體,聞峋從球體上麵的長耳朵勉強辨認出來,是兩隻兔子。
兔子旁邊還有兩個小雪人,一個高一個矮,矮的那個笑眯眯,高的那個冷冰冰。兩個雪人身上都插了小樹枝,手拉手站在一起。
聞峋神情一怔。
他認出了這是什麼,那棵樹和小草,是他門前那株盆栽的形狀。
他忽然想起薑漁之前說,會賠給他一件新盆栽的。
薑漁...薑漁是為了他才做的這些。
少年那麼嬌氣的一個人,卻為了他在冰天雪地裡呆了一個多小時,耳朵都凍紅了,一雙手捧了那麼久的雪,更不知道有多冷。
薑漁...是真的很喜歡他。
聞峋正出神,耳邊卻“哇”地響起哭聲。
隨後,又是一團雪迎麵砸在他身上。
薑漁哭得眼睛通紅:“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你不好,一點也不好!”
“你把我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睡也睡了,一點責任也不負,還說我沒有誠意!”少年哭得抽抽噎噎,看上去委屈得不行。
聞峋嘴唇張了張,頗有些百口莫辯:“我沒有不負——”
“你從第一眼見到我就懷疑我,揣測我,我對你說了那麼多次喜歡,你一次都不信,還派人調查我!”
像是還嫌不解氣,少年忽然轉過身,兩腳踢過去,把剛才辛辛苦苦堆了一個小時的雪景盆栽全部踹散了,踹完了還要在上麵踩兩腳。
“看什麼看!又不是堆給你的!從今往後,我的喜歡拿去喂狗也不會再給你——”
未儘的話被男人堵回了喉嚨裡。
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冬夜,聞峋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