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簷下白雪皚皚,飛雪上落了路燈暖黃色的光,蝴蝶一般在他們周圍翩躚。
薑漁被男人抱在懷裡,唇上是對方熾熱的氣息,烙鐵一般,從唇瓣一路燙到心尖上。
美麗纖弱的少年,像隻失了魂的木偶般呆呆站在原地,張著唇瓣,任由男人撬開不設防的齒關,粗糲的舌頭凶狠地侵入進來,齒尖像狼一樣叼住他口腔中的軟肉啃咬,舔舐,在上麵留下自己的氣味與痕跡。
他看上去很乖,很順從,腰被人摟著,後腦被人摁著,好像男人想把他親成什麼形狀,就能把他親成什麼形狀。
可夜色幽暝,無人瞥見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藏著狡黠的笑意。
良久,嘴唇終於被人放開。
二人距離靠得極近,薑漁幾乎能聽到對方錯亂的心跳聲。
聞峋滾燙的氣息鋪灑在他臉上,聲音啞得厲害:“這樣,夠了嗎?”
他的手仍落在薑漁腰上,指尖剛好掐住少年腰窩,另一隻手握在少年纖細白嫩的後頸,那是一個絕對掌控,不容一絲逃脫的姿勢。
薑漁一張俏麗小臉哭得像小花貓,眼睫沾著瑩瑩淚珠,欲落不落。那雙杏眼濕漉漉的,眼尾染著桃花似的粉紅,顯得整個人又純又嬌。
明明心裡很高興,他麵上卻彆過臉,抽了抽鼻子,哼道:“不夠。”
聞峋漆黑的眼睛盯著他,那裡麵有無奈,更多的卻是看準獵物後的勢在必得,他聲音沉啞問:“那要怎樣才夠?”
薑漁眨著水靈靈的眼睛:“你還沒說喜歡我。”
他不滿地哼哼唧唧,像隻矜傲的貓兒:“我對你說了那麼多次,你一次都還沒對我說過。”
聞峋微微歎了口氣,眼底卻染上笑意。他容色冷峻,鮮少露出笑容,還是這樣溫和的笑,仿佛冰川消融,大地回春。
連薑漁都看呆了一瞬。
聞峋抬手,指尖拂去沾在他發絲間的雪粒,他聲音低沉,字句珍重:“我喜歡你,薑漁。”
薑漁還是搖搖腦袋:“不對不對。”
聞峋此刻極富耐心,低聲問:“嗯?哪裡不對?”
薑漁望著他,認認真真說:“是‘我喜歡你,小漁’。“
聞峋眼底笑意更深,他低下頭,在少年被凍得微微翻紅的鼻尖落下一吻。
“我喜歡你,小漁。”
薑漁這才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喜笑顏開,張開雙臂抱住男人堅實的身軀:“聞峋,我最喜歡你啦!”
少年笑靨如花,漂亮的眼睛裡還含著剛哭過的水汽,卻滿滿都是對他明晃晃的喜歡,熱烈,明媚,不加掩飾。
那雙瞳眸乾淨清澈,漫天風花雪月,裡麵卻隻裝著他一個人的倒影。
聞峋一顆心像是被溫水包裹,柔柔地浮蕩著。
他從前不懂為什麼那些比他年長許多的人,還能因為愛人的一句話就鬨個大紅臉,如今才知其中滋味美妙難言。
男人手掌寬闊,指骨修長,將薑漁的手完全攏住。
少年堆了很久的雪,原本纖白如蔥根的手指都凍紅了,冰涼冰涼的,還有些發腫。
聞峋眼睫垂了垂,把薑漁的手揣進自己羊絨大衣兜裡,說:“先上樓,小心著涼。”
薑漁卻把手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來,飛快地塞進了男人的衣領裡,兩眼彎彎:“這樣就不涼了。”
他兩隻手都跟從冰塊兒裡撈出來似的,貼在溫熱皮膚上的滋味並不好受,聞峋卻由著他捉弄,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
薑漁算是發現了,聞峋這種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很難攻略,對不熟悉的人容忍度極低。
但一旦跨過了那條線,他允許你進入他的領地後,對你的容忍度界限就會放得非常寬。
這樣的人,內心通常純情又專一。
薑漁心裡雀躍得像是漫山野花盛開,他盈盈一跳,像隻樹袋熊一樣扒在聞峋身上,得寸進尺:“你抱我上去。”
聞峋大掌托住他的身體,掌中的少年軟乎乎,輕飄飄的,根本沒有什麼重量,隻有滿身清甜的香。
走之前,聞峋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堆被踩成爛泥的雪景盆栽。
薑漁見狀,在男人耳朵上親了一口,笑吟吟說:“彆管它啦,我以後還會送你很多很多禮物的。”
聞峋垂眼,低聲回答:“嗯。”
*
進了屋,薑漁坐在沙發上,身上圍著聞峋拿來的毛毯,從頭到腳都窩在毯子裡,裹得像是一隻冬眠的小動物。
聞峋在廚房裡給他煮薑湯,圍著圍裙,眉眼認真專注,少了平日裡的冰冷,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柔和的光。
恍惚間,薑漁幾乎在他身上看到複活過來的聞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