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男人的動作中的怒火,寬大手掌一股蠻力,捏得他下頜骨都在發疼。
薑漁在這樣野蠻的親吻下實在受不住了,他反也反抗不了,疼又疼得厲害,心裡既害怕又委屈,鼻尖一酸,眼淚撲簌簌就落下來。
淚水從二人相交的脖頸間流下去,濕淋淋一片。身上的男人身體一僵,終於停下了動作。
深琥珀色,如同野獸般的眼眸,在極近的距離下狠厲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從牙根蹦出來,像是恨不得將他食肉寢皮:“薑、漁。”
昏暗模糊的光影中,薑漁終於看清眼前人是誰。
他渾身劇顫,浸了水的眸子裡滿是恐懼與驚惶,聲音都在發抖:“...褚弈,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臉部線條深刻,如同刀削斧鑿,一雙濃眉斜飛入鬢,眼眸狹長,金黃色瞳眸如電,是那種極具攻擊性與野性美的英俊。
那雙眼睛居高臨下睥睨著薑漁,燃燒著冰冷的怒意:“我倒是想問,你怎麼會在聞氏公司樓下?有了新歡,大白天就著急趕上門給人.操嗎?”
薑漁紅著眼睛瞪他,身體微微抖著,卻倔強地扭過頭,閉嘴不答。
褚弈是薑漁交的第一個男朋友,薑漁當初答應和他在一起,完全是看中他那張和聞淙很像的薄唇。他那時候總喜歡親褚弈,就像在親聞淙的唇一樣。
可褚弈家裡世代從軍,自己也是軍人,性格粗野火爆,雖然在一起時一直很寵他,薑漁要什麼給什麼,像一條聽話的忠犬,但當他發現自己被當替身時,爆發的怒火也是薑漁難以承受的。
事情敗露那天,男人掐著他的脖子,目光恨不得將他撕碎,拳頭將他身後的牆壁砸出一個大洞。
褚弈拎著他的領子,字句像尖銳的寒冰:“薑漁,你記住,是我甩了你。”
薑漁答應了,可分手沒多久,男人又不知發了什麼瘋,突然把他從機場抓了回去,關在他們曾經一起居住的彆墅裡。
薑漁連著一個月都沒能從床上下來,後來好不容易逃跑了,也是如驚弓之鳥,直到遇見第二個男朋友,才借著他的幫助安定下來。
可薑漁沒想到,時隔兩年,褚弈居然還沒放棄找他。
見他不說話,男人眉間戾氣更盛,掐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掰回來,語調陰沉:“他知道自己是替身嗎?你這麼巴巴地趕著貼人臉上,怎麼,他比我長得更像你那個死了的奸夫?”
“啪——”
清脆的巴掌聲劃破車內沉悶的空氣。
剛才還彆過臉忍氣吞聲的少年,此刻豎起渾身的尖刺,像隻發怒的小獸般狠巴巴瞪著男人:“閉上你的狗嘴。”
周遭一片寂靜,耳邊傳來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
褚弈盯著身下纖弱的少年,拳頭攥得幾近把骨頭捏碎。
他不過是提了一嘴那個奸夫,薑漁就跟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給炸成渣滓。
須臾,那雙眼裡的怒火消失了,隻留下森冷的笑意:“算了,我跟一個死人計較什麼。”
他知道薑漁把自己當作一個死人的替身,卻不知道那個死人具體是誰,但僅憑那人已經死了這點,就已經足夠將他的言語鑄成刀劍,刺向眼前這個沒有心的小騙子,讓他也好好嘗嘗他心中火燒般的痛楚。
薑漁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著他,忽然撲上去,嘴裡嘶叫著,拳腳並用,發了瘋似的對男人又踢又抓,指甲毫不留情地在褚弈臉上挖出一道血痕。
殷紅鮮血從男人剛硬的下頜線滴落,襯得那張俊臉如同惡鬼修羅。
他的雙手最終還是被褚弈摁住了,男人強有力的手臂撐在他頭頂,森寒眸光裡帶著難言的痛:“一提他你就跟我發火,薑漁,我找了你整整兩年,你怎麼不問問,這兩年我有多難受?”
薑漁呼吸起伏,臉上凶狠的神情這才褪去一些,他冷聲說:“當初是你提的分手,不是我。”
褚弈咬牙:“我那不過是氣話,誰知道你打算丟下我一去不回。我得了你的消息,連授勳典禮都沒參加,日夜兼程地跑回來,你卻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
薑漁這才注意到,男人製服上彆著密集的勳章,像是從什麼正式場合匆忙趕過來的。
他覺得莫名其妙,紅潤的嘴巴撇了撇:“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不讓你參加,誰讓你非要跑來找我。”
“薑、漁。”
男人一身小麥色皮膚,體格高大健碩,裁剪合身的製服包裹著壯碩的肌肉。而此刻,那雙手臂上隆起的可怖輪廓像是要衝破衣料,將洶湧壓抑的力量爆發出來。
就在這時,車窗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薑漁向外一瞥,霎時渾身冰涼。
是聞峋。
男人容色淡漠,西裝規整,不知是要去吃午飯還是去談什麼合作。
褚弈顯然也注意到了,他齒縫裡迸出一聲冷笑,大掌攥住薑漁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拉。
男人什麼都沒說,薑漁卻嚇得魂不附體。
不用猜都知道,褚弈一定是想要把他拉到聞峋跟前,當場戳穿他的秘密,好讓他跟聞峋的關係徹底破裂。
薑漁渾身不可抑製地抖起來,剛才還張牙舞爪的人,現在顫著眼睫,聲音細弱地哀求著:“褚弈...褚弈...”
連掙紮的幅度都不敢大了,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褚弈怎會不知道薑漁突然間的變化是因為什麼,他麵色比剛才還要陰冷,沒有半分心軟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忽然,男人奮力拖拽的手停下了。
有人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