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主任將圍觀同學罵走,趙林不覺得自己有錯,自然也不會站在原地等著挨訓,拎起飯盒繞開擋路的顧宴安,自顧自往前走。
板著臉監督學生們趕緊離開,張主任回頭就見趙林迎麵走來,正要說話,卻見她無視自己走向前方,連忙招手道:“趙林同學彆急著走,跟我去趟辦公室。”
想著還沒到手的獎學金,趙林決定給他些麵子,去聽一聽“領導的教訓”。
顧宴安以為張主任要興師問罪,立刻往前一步,“不關她的事,是我不小心。”
正低頭整理被同學們蹭亂的發型,張主任還沒看到落在最後的周桂鵬,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慘狀,麵帶疑惑道:“啊?什麼事?”
“主任!”
嘶聲喊道,周桂鵬不給顧宴安狡辯的機會,忍著酸痛站起來,一瘸一拐地靠近張主任,站在他身後指著麵不改色的趙林控訴道:“都是她做的,您看看我身上的傷,一定要嚴懲她!”
挪步擋住趙林,顧宴安正要開口解釋,就被張主任抬手製止。
顧宴安有些著急,“主任,您先聽我說。”
“不用說,我都知道。”
打斷顧宴安的話,張主任看向狼狽的周桂鵬,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腦門還染著血跡,蹙眉道:“受傷就去看醫生,彆什麼都往好學生身上賴,人家不說話不代表你有理。”
“不是我說你,學生就該好好學習,彆一天天淨想那些不著調的事,等以後步入社會再回想現在,有你後悔的時候。”
“您在說什麼?”莫名其妙,周桂鵬滿臉茫然,“您看不到我身上的傷嗎?”
“我又沒瞎,不說你說誰?”語氣不耐煩,張主任板著臉反問,“現在除了你,還有誰成績不好需要我提點?”
頭一次被打,還打得這麼狠,最後竟然還要被訓斥,周桂鵬滿心委屈,“是她打我!”
輕輕吹著保溫杯裡的熱水,張主任斥道:“話不能亂說,誰看見了?誰能作證?”
如此說著,他看向顧宴安,側頭對著他悄悄眨眼,“顧宴安同學你來說說看,他這傷是怎麼來的,是趙林打的嗎?”
突然峰回路轉,顧宴安連忙搖頭,“不是,是他自己跑步不小心摔的,和趙林無關。”
周桂鵬氣得跳腳,也不顧上對麵是顧宴安,直接罵道:“你放屁,明明就是她打的,凶器還在她手上,就是那個飯盒,上麵還沾著我的血呢!”
顧宴安低頭,果然看見飯盒外沾著幾點血色,立刻用手抹去,“這是午飯滴的油漬,不是血。”
又痛又氣,周桂鵬怒道:“你彆睜眼說瞎話!”
就沒想替周桂鵬做主,也不想繼續看他爭辯,張主任冷下臉道:“夠了,受傷就趕緊去醫務室,彆在這裡鬨。趙林人品怎麼樣,我心裡清楚,你人品怎麼樣,我也很清楚。”
“這件事到此為此,你要不服氣就去找家長。”直接做最後判斷,張主任板著臉離開,心裡幾乎樂開了花,有校長做後盾的感覺真好。
*
市中心最大的圖書館,江遲根據輔導老師的推薦選好學習資料,騎著摩托直奔趙林家,想著投其所好,應該能得到些許原諒。
心中忐忑,他路過小區門口的水果店,經過後又默默退回。不是很了解初次上門拜訪的禮節,乾脆撿著當季最貴的水果挑,拎在手裡後感覺踏實許多。
如願站在趙林家門口,低頭檢查著裝,沒問題後抬手敲門。
每敲三下等待一分鐘,無人開門便繼續敲,就這麼規律地鍥而不舍地足足敲了三十多次,也沒看到趙林出來。
這個點不在家,她會去哪?難不成出門吃午飯?或者睡午覺?
原因太多,江遲猜不透,正猶豫著繼續敲門還是原地等待,就見隔壁大門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怒衝而來,指著他道:“敲敲敲,敲了半個小時還敲,沒人開門不會打電話!”
“長沒長腦子,有沒有公德心,不知道老小區隔音差,一直敲敲敲,再敲下去我高血壓都得複發,到時候訛你錢可彆怪我!”
倒沒想過小區的隔音問題,也不在乎那點錢,江遲精準摘取重點,舉著自己的手機道:“我號碼被拉黑,打不了電話。”
“所以你把彆人惹急,卻來敲門讓我睡不好覺,真是造孽啊!”乾嚎著訴說自己的不忿,大爺偷瞄江遲,看他杵在那兒一動不動,反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指著趙林的家門,江遲老實道:“我找趙林,看不到人我是不會走的。”
“還挺倔?”嘟囔著,大爺眼神上下掃視江遲,“你找小林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