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認識她?”
大爺蹙眉,“回答我的問題。”
“道歉。”站直身子,江遲說得認真,眼神也很真誠。
看他態度端正,氣質乾淨,也不像社會閒散人士,大爺的氣消了不少,回道:“小林一大早就去上學了,這個點還沒回呢。”
“上學?”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江遲有些心慌,“她不是申請在家自學嗎?”
“這我就不知道,總之你不許再敲門,擾人清夢。”冷冷說道,大爺警告地看他一眼,關門回屋,繼續午睡去了。
攥緊手裡的水果袋,江遲一刻也不敢耽擱,轉身便往樓下跑。
之前鬨冷戰,他刻意忽略趙林的信息,也刻意回避和她的見麵,自然不知道那段時間她過得如何艱難,又是怎樣一個人挺過來。
昨天不歡而散,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主動找不同的同學和朋友打聽,結果可想而知。
他氣得整晚沒睡著,既氣那群踩高捧低的垃圾,也氣自己為何那麼固執。真以為自己的名頭多好用,就算一時疏忽,彆人也不敢鬨得太過火。
深刻反省後,江遲知道自己大錯特錯,這會聽到趙林回校,恨不得立馬飛回去,好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任何人欺負。
*
主任辦公室,趙林跟著回來,站在辦公桌前聽訓。
本以為是為周桂鵬的事情,哪怕麻煩結束,還得說些場麵話,結果幾分鐘過去,竟和周桂鵬的事毫無關係,反倒在說以前原主所遭受的霸淩。
聽了滿耳朵虛假的關懷,以及學校對她是如何重視,趙林隻覺荒謬,也不想繼續留下來浪費時間,直接開口打斷。
“主任,有些話自己想想也就算了,拿出來和我這個受害者講,未免過於不要臉。”
正因剛才的處事而高興,張主任侃侃而談,說得不亦樂乎,突然聽見這麼一句話,實在詫異,“你怎麼這麼說?”
聽累了也站累了,趙林隨手拉過凳子坐下,情緒未有起伏,反問道:“您的主任位置是走後門得來的嗎?這種問題也需要我解釋?”
習慣工作場合的彎彎繞繞,張主任聽著如此不留情麵的諷刺,臉色倏地沉下來,“這是你身為學生應該有的態度嗎?”
並不接他的話,趙林神色冷淡,繼續道:“我沒有父母,沒有家世,沒有財富,難道還不能有點脾氣,有點態度。”
被這話噎住,張主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放軟語氣後安撫道:“學校得權衡利弊,老師也不能擅自做主,處理事情自然不如你想的那麼簡單。”
趙林點頭恭維道:“那真是辛苦您了。”
雖是好話,可張主任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尤其她麵色平靜,眼神毫無波動,更顯出幾分諷刺意味,讓他不禁有些生氣。
“我知道你對學校和老師有怨氣,之前的事確實是委屈你了,但學校有學校的難處,老師也有老師的要求,對你確實是無能為力。”
趙林聞言微微搖頭,“我對學校和老師沒有怨氣,隻是單純討厭你剛才那番話。”
“所謂學校的難處,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最優選擇,既決定舍棄我,那就貫徹到底,現在說這些話,既虛偽又顯得惡心,倒不如不說來得爽快。”
一巴掌拍在桌麵上,張主任雖然重視趙林,但身為老師的尊嚴也不由她隨意踐踏,正言厲色道:“你隻是一個單純的在校高中生,能懂多少社會複雜,你知道學校為了你的事情周璿了多久才有如今的結果!”
若換做其他同學,或許會被說動,可惜趙林不吃這套,反問道:“有什麼用?”
張主任很是氣惱,“你現在好好站在這裡不受處分,不被對方要挾,就是周璿的結果!”
無意激怒對方,但這話聽著就覺惡心,讓趙林忍不住反駁,“確實如果此,沒有夜以繼日的努力,您今天顛倒黑白時,哪能這般信手拈來,毫無愧色。”
聽著如此直白辛辣的諷刺,張主任臉色出奇得難看,瞪著趙林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
辦公室門口,顧宴安能透過窗戶看見裡麵的場景,起初主任侃侃而談,趙林垂眸聽講,師生和諧,結果才幾分鐘過去,張主任便一臉薄怒地拍著桌子說話。
“???”
不明白事情是如何發展,他看張主任越說越氣,趕忙往前走,準備進去看看情況,順便化解激烈的氛圍。
正要敲門,突然被身後找來的喬穆帆堵住,“你怎麼在老張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