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麻煩是真的嫌,但是煎藥起火的手也沒有停。
沈清言從床上下來,披上顧星栩的披風,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入口一片冰涼。
透過窗戶看向正在搖扇子的顧星栩,沈清言的眼眸裡多了一絲探究。
顧星栩一直很神秘,大搖大擺地把自己送回了京城,讓那些關卡的官兵都沒有發現,哪怕是拿著畫像來對比,結果也是毫無懷疑地放自己過去。
“喝了。”顧星栩看著沈清言盯著桌上的藥,就是不動手,不由得出聲提醒道,語氣算不得有多好。
沈清言聞言,隻得伸手捧起這看起來極其難喝的湯藥,捏住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剛放下碗,下巴就被捏住了,嘴巴被迫微張,被塞入一顆蜜餞。
甜絲絲的。
看著顧星栩拿著碗出去的樣子,沈清言伸手觸摸了一下被顧星栩捏過的下巴,被捏住的觸感仿佛還在。
沒過多久顧星栩又走進來說道:“出去看看,看看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她不可能一直跟沈清言一直耗在這裡。
“好。”聲音沒有剛起床那般沙啞。
出門的時候,顧星栩用水壺灌了一瓶水走,沈清言隻是靜靜地看著。
“看什麼,你萬一又說不出來話怎麼辦。”顧星栩口是心非道。
沈清言眼眸含笑地說了一聲謝謝。
————
剛出來的時候,沈清言還有些畏手畏腳,生怕自己被認出來,可一連幾隊巡邏的士兵走了過去,對自己都是目不斜視。
膽子也大了起來,帶著顧星栩去往自己舅舅家,定國公府。
看看舅舅是否安好。
剛轉到定國公府的街道上,明顯能感受到這條街上隱藏了許多探子,這讓沈清言不自然地牽住了顧星栩的手。
垂眸看著沈清言握住自己的手,輕聲道:“彆怕。”
顧星栩的一句彆怕,讓沈清言心神定了定。
牽著顧星栩往定國公府前路過。
一個不起眼的擺件映入眼簾。
這是舅舅給自己的暗示。
舅舅可以幫自己,也就意味著自己到了與顧星栩告彆的時候到了。
兩人走過定國公府門前,就被幾個探子跟住了,顧星栩帶著沈清言進了一家酒館,點了幾個清淡的菜肴,要了一間包間。
“找到去處了?”顧星栩一邊給沈清言布菜一邊問道。
見沈清言點頭,顧星栩眉眼都笑開了,終於要把小麻煩精送出去了。
“多吃點,好得快。”一個勁給沈清言夾菜。
沈清言悶頭吃飯,直到顧星栩發現沈清言的情緒不佳才停住夾菜的手。
“欸,沈清言,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顧星栩叫出一聲沈清言,有一種以下犯上的感覺,好似真的在喊玄微神尊一般。
沈清言沒有接話,一口一口扒著飯。
最後又被送進了醫館,把自己吃傷了胃,剛一出酒館就腹部疼,顧星栩便帶著沈清言來早上的醫館看看,順便看一下受的風寒如何了。
“吃幾顆山楂丸就沒事了。”大夫觀其症狀道。
顧星栩把坐著的沈清言攬在自己的腹部,接著讓大夫繼續看看沈清言的風寒如何了。
“高熱已退,脈象還算平穩,按照之前的藥繼續服用不日便會痊愈,不過切記不可再吹冷風。”大夫收回把脈的手道。
聞言,顧星栩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她便可安心地把沈清言送出去了。
夜裡。
顧星栩給沈清言收拾著東西,其實也沒什麼要收拾的,就是兩副草藥。
害怕沈清言受涼,顧星栩把自己的披風給沈清言披上,裹得緊緊的,一點風都吹不進去。
趁著夜色,帶著沈清言往定國公府走去。
不過沒有走大路,而是抱著沈清言飛簷走壁,直接跳入定國公府。
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打開了定國公的書房,把沈清言推了進去。
甚至沒有給沈清言回頭說道彆的話,就一個躍起跳上屋頂離開了。
隻是在沈清言的眼裡,顧星栩離開了,實則還在屋頂站著。
直到確認定國公讓沈清言住下,才安心下來。
那哭得真情實感的定國公不似作假,守了一夜無事發生,顧星栩這才放心離去。
想著都來京城了,給幾位好友帶些京城特有的吃食去請罪,省得開口說自己不守信用。
走到京城內,發現巡邏的士兵少了許多。
心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