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子母陣(2 / 2)

看起來是剛剛同時對他們兩個發起了進攻。

“奇怪,”慕清規收勢而立,看著眼前已經不成人形的江春,“你為什麼對我們兩個這麼執著?”

“江大小姐靈根受損,其他人是無力對抗妖魔的凡人,目前江府該隻有我跟師弟二人能與你相抗。”

慕清規,“那在京城為非作歹的魔君走得就是以他人性命生機壯大自己的路子,他的魔核必然也是如此。”

“如今最明智的做法,不該是立刻殺光此地人類,得到足夠的力量再來與我二人相較嗎?”

“你不是心存善念的人,更不可能對此地人類保有憐憫,”慕清規看著江春,出口的疑問句卻帶著篤定的語氣,“所以,桎梏你不能痛下殺手的,是那把靈弓嗎?”

“準確來說,是能開弓而射的江綿,對嗎?”

金屬性的靈力本就是驅邪滅祟的肅殺之氣,莊嚴肅穆、殺氣煌煌,這樣的靈力哪怕隻是存在,都對邪祟有著顯著的傷害。

江春確實是喪心病狂殺人如喝水的半魔,但同樣的,他也有為人的謹慎。

這樣的情況,若是其他魔族早就亮明身份將全城人踩在腳下了,可江春卻躲避蟄伏了下來,如他自己認為沒有必勝的把握便不會隨意暴露。

雖然在對慕清規和蘭祈身上栽了跟頭,但顯然這是他自己眼拙,並不是改變了行為方式。

這一點慕清規也感覺到了。

他們無論是白日還是夜間都有過相遇,但兩方都沒有貿然出手,以試探為主。

這樣的一個人卻在今天突然魚死網破,隻能說明對方有自己絕對會贏的自信。

“你對江綿做了什麼?”

慕清規冷不丁道。

江春沒回答,隻是將自己的腦袋重新扶正,咧開嘴角向慕清規笑了笑。

滿口牙齒尖銳如錐,順著咧開的唇探出,甚至刺破了自己的嘴唇。

黑紅的血淌下,也沾在齒尖上。

烏雲遮天蔽日,之前還明媚的陽光已經完全不見,隻有陰沉的濃雲壓在頭頂,蒼穹欲頹。

“她?”

江春擺正自己的腦袋,無數黑色的血管如同穿針一般紮進頭顱,將已經掉下來的頭重新縫在脖頸上。

“隻是借用了一下她的靈根而已。”

江春捧著自己的下顎,將碎裂的骨骼胡亂按回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笑,眼睛彎成詭異的弧度。

“我們是夫妻,妻子對丈夫言聽計從這可是理所應當的事。”

慕清規看著他,思及自己之前瞧見的一片裙角,“那你的算盤該是要落空了。”

語畢,沒把他的胡話放在心上,慕清規執劍,分出精力催動靈力。

之前江春一直沒有完全開啟陣法,他又是個實在太能苟的半魔,魔氣一直沒被察覺。

可現在不一樣,被慕清規打斷了那麼多次骨頭,要想這麼快恢複必然要大量掠奪他人生機,此時此刻,用上咒訣怎麼樣都能窺見被隱藏的陣法才對。

鋪天蓋地的魔氣此刻縈繞在整個江家,而腳下的地麵像是被一層黑色的膜布完全籠罩,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地下有暗色的東西湧動,卻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隱藏陣法,慕清規收回視線,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可心裡已經壓不住自己的驚惑,這人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隱藏陣法?

但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她橫劍在前,另一隻手卻飛快掐訣,向前揮劍的同時一張張符咒從袖中飛出,將江春圍在中間。

頃刻符咒陣列,一道道攜著冰雪寒氣的冰冷劍光從中迸發。

竟是以符代劍,組了一個殺機四溢的劍陣在此。

“走!”

立刻,慕清規毫不戀戰,拉上蘭祈用了輕身訣就走。

“我們去壞他的陣眼,”不等蘭祈問,慕清規便開口,“若是沒錯,這個子母陣該是用得同一個陣眼。”

“子母陣?”

蘭祈隻在學子峰上了不到一年的學,聽都沒聽過這種陣。

但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於是他立刻換了問題,“為什麼是同一個陣眼?”

“陣眼是陣法的核心,那個隱藏陣聲勢浩大地蓋住了整個江家,其下該才是掠奪生機的殺陣。”

“他江春要真有那麼大的本事供得起兩個大陣的陣眼,還能被咱們兩個耗在原地?”

“子母陣是高階陣法,整個浮生塔下與師尊布在你我身上的陣法便是一個完整的子母陣。”

慕清規雙眼盯著前方,“完整的子母陣,子陣、母陣嵌套鏈接,母陣不敗則子陣不亡,子陣被破也不會影響母陣。”

子陣隱藏陣,母陣為殺陣,唯有破母陣才能除子陣,但子陣偏偏將母陣完全隱藏保護。

這要真是完整的子母陣,恐怕他們今天隻能被浮生塔的保命陣法送出去。

但江春沒這個本事。

慕清規毫不遲疑地落進了一個院子裡,蘭祈抬眼,此處正是江大小姐和江春日常起居的院落。